但艾媽媽給老夫人擦手時，她枯枝一樣的手指伸直的緊緊的，掰都掰不開。

“您卻千方禁止，不準我去外兵戈！孫兒當時還未開智，凡事稀裡胡塗，隻曉得您不準便痛苦，卻未沉思您為何不準！”

她聞言便道：“婆母如果回宋府發威，定有妙場麵，我要回宋府等著看戲。”

“老夫人是他祖母，他竟如此摧辱她，他已經喪芥蒂狂。”

“再宣泄有何用，爵位永久歸不到他頭上了！”

艾媽媽也不怕老夫人，她打了水，把老夫人臉上特地塗青的色彩擦掉，一邊緩緩道：“您如果醒了，莫尋老奴的費事，老奴這一輩子對您已是儘忠了，您病倒時大奶奶就要送奴婢保養天年，是奴婢回絕了，挑選留在您身邊送終，若非老奴一日日的顧問，您挺不到這個時候！”

“您遲誤我父親的出息，又遲誤我的出息，不，您當時叫我父親娶我母親這個禍害，便已經是毀了侯府的將來！她這個惡母，毀了我一輩子！”

“不錯，眼下是午餐時候，你竟也未因用飯而懶惰值守。”

他卻未見，老夫人頭下的地板上滴了幾滴淚水。

是此中一個護院韓炎。

宋拓踏進垂花門進了內院，一陣陰風劈麵而來。

走到大門口，見院門緊閉，他上前叩門。

艾媽媽很隨便地接話，老夫人的手臂卻在兩人麵前驀地一抽動。

祖母成日躺在床上以果蔬汁米湯吊著命，隻要她病情未能好轉，便意味著光陰無多。

宋拓完整安了心，叫來艾媽媽問話。

他到最後越說越是衝動，竟然一把扯下床幔上的繩條，氣憤抽在老夫人臉上。

特地未讓郝守正提早奉告，出其不料便到了。

艾媽媽和韓炎對視，韓炎立即關了門窗，“難不成是要醒了？我現在便去告訴陳營衛，你守好了，莫讓丁旺發明不對。”

艾媽媽趕出去查抄老夫人的環境，把人重新放回床鋪。

韓炎抱臂在門邊站著，語氣也充滿諷刺，“我先祖平生恭敬老侯爺，冇想到他的先人卻牲口不如，他現在已被奪了爵，心中必然憤恚難當，本日是來宣泄來的。”

這院子本就是當初低價購得，隻一進一出，旁側帶個有天井的小側院。

“但是現在，我甚麼都想明白了，您一輩子隻掛念艾家人，隻想攙扶那些白眼狼侄兒。”

第345章 去泄憤

韓炎偷偷溜出去見陳海川去了。

“你又哭又罵，以孝道壓抑我父親，逼著他留在都城儘孝，你說北疆荒蠻之地，爭來的軍功無用，你又說疆場無情，怕他戰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