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秋香點頭。
她低著頭,行動顯得謹慎翼翼,應時鬢角的一絲黑髮散落了下來,秋香睫毛微不成查的顫栗了下,把它攏到耳後。
然後她幽幽開了口:“唐公子放心,這船上唯獨這裡她們是不會出去的。”
“嗯……剛纔的聲音必然是我聽差了。”小丫環說。
“噓!”
唐寅看著鵠立在門口的秋香直起家,暴露了個對勁的笑。她大抵早已料定了這個局麵。
不知為何,唐寅見她如此便有些發笑的打動。
那行動毫無慌亂,更是多了幾分文雅與安閒。嫩黃色的裙襬錯落有致,堪比敲擊船沿的浪花,層層疊起。
然後聞過阿誰小瓷瓶的味道後,又問道:“這是金瘡藥?”
他說:“女人與華府的恩典,唐某受不起。”
她尾音上挑了一個調調,語氣也帶著一絲笑意,明顯曉得他的遊移,可卻又不奉告唐寅啟事,現在的秋香實在是有些卑劣。
“那裡不打緊,前次我隻不過出來給婦人端個湯,成果就被石榴姐瞪了好多天。”
從這件事裡不丟臉出石榴對冬香的寵溺,如果換了彆人她鐵定一個冷臉就回絕了,更彆提籌辦這些藥瓶。
旋即轉了身,形影輕靈地把他拉進了門內,隻見一黃一白在黑夜中掠過一道影子,然後歸於沉寂。
秋香的嗓音有一半含在喉嚨當中,隻為了不引發丫環們的重視,但是此中的憤怒卻更加較著。
在黑夜當中,她抬高了溫軟的音色,咬著牙,叫道:“唐伯虎!”
她是指他手上的傷。
“我就說這邊是廚房吧……”小丫環語氣中很有得色。
終究他俄然沉了眼,低下頭,掩去光彩。
唐寅的思路開端漸遠,直到他右手一熱,纔回過神來。
心中那淡淡的憂愁已去,他也不顧臟亂,靠向身後的灶台,右手隨便拿起秋香放在上麵的白瓷瓶子,翻開了紅布包著的塞子靠近鼻前嗅了嗅一下。
直把稠密英挺的眉毛上揚幾個弧度,眯眼道:“女人謬讚。”
“秋香女人,如此不就成甕中之鱉了嗎?”
他覺得秋香不計前嫌如此幫他,是因為華府想要招安他於旗下,秋香如此做也不過是得了華夫人的叮嚀。他現在受了秋香的恩典,天然是要還恩與她。
然後還不忘回過甚來對他做了個噤聲的行動。
語氣中自傲與篤定不言而喻。
比起雨天夜裡,這個味道因她的奔馳更顯凝集,繚繞在他鼻尖,迴旋不息。這讓唐寅不自發地升騰起一種放心感,特彆在這流落無依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