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石榴從始至終都把目光放在桌上，心無旁騖：“鬆鼠桂魚、碧螺蝦仁、腐乳汁肉、肉釀麪筋……”

“你還不去？”見她冇動石榴又道。

等跑到大堂，秋香敏捷打量四周，那一紅一暗的身影還在華夫人地點的珠簾內。此中的氛圍看上去不好，華夫人陰沉著一張臉，雙唇緊閉，像是被氣到的模樣。冬香與春香麵色也白了幾分。

華夫人便是以此諷刺。

可秋香聽著她的語氣，心中總覺帶了一絲違和，這話聽上去並不像大要上那麼簡樸。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唯獨秋香按捺不住內心的不解。

寧王的臉頃刻間變得不是那麼都雅了。

華夫人說這話時音量不輕，底氣實足又顯沉穩有力。她眼神固然始終逗留在石榴麵上，可這話倒是說給寧王聽的。

華夫人有句話說得非常對，在四香裡就屬秋香最聰慧。她曉得甚麼該做不該做，現在翻轉局勢的好機遇很快就要來了，是非成敗便賭在了這一刻。

秋香自打敗興也不再向她搭話。

“那便多謝華夫人了。”寧王淺笑道，眸低的淡淡微斂。

夜色垂垂覆蓋下來，雨夜裡星鬥俱滅。

她深吸一口氣，放穩腳步向那珠簾後走去。

秋香還道她是受了涼，誰知她卻回過甚來對秋香道：“現在你能夠去大堂了……”

不去？當然得去。

諒寧王耳朵如何靈敏也冇聽到完整的話，隻是模糊約約聽到秋香說“請”“來”“現在”幾個字。

這時誰也不知華夫人與寧王在說些甚麼。秋香終得了半晌的放心。而半晌後石榴睜了眼，她冷靜看向秋香，語氣顯得有些冷酷：“你肯定夏香那丫頭能把人請來？”

她為華夫人先容著菜名，前幾道是姑蘇的名菜，前麵幾道便是在無錫吃慣了的菜色。林林總總，一共十多少道，這還不算石榴籌辦的飯後糕點。

此時，隻見石榴帶著一排穿綠衣的小丫環端著托盤來到雅間，等她叨教了華夫人，便大手一揮，丫環們一一把手中的托盤擱置桌上。

秋香垂目，低頭抿唇，在華夫人蹙眉看她的目光中快速走至她身側。秋香湊到她耳邊，輕聲提及話來。

在冬香的攙扶下，華夫人幽幽站起了身。她麵含淺笑，一身繡著金絲的墨色褶襇裙雍容華貴，在燈盞下金絲熠熠生輝。

果然，寧王聽了濃眉一挑，大步向華夫人走來。

秋香頸間一冷，被突但是至的風雨驚擾到，待到想去關窗，就有人搶先了她一步。在她發楞的一刹時石榴已經踱到窗台前麵，抬手把風雨關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