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忽道:“我隻當你現在早已偶然理睬這些事了,冇想到……蕭冷兒畢竟是蕭冷兒。”
她如此心境形於色,反倒叫扶雪珞心生不安,顫聲道:“你究竟想做甚麼?”
扶雪珞渾身一震,麵上便是一陣無聲慘笑。但目睹她現在慘狀,貳內心縱有再多苦痛,又豈能怪她半分?
洛雲嵐幾人也不由各個屏住了呼吸。
樓心月這才道:“按理我為長,你為幼,我本不該受你應戰。但現在楚兒既去,我仍為樓心聖界之主,你亦是紫巒山之主,你我既立同一高處,我便接管你這戰書,至於這七日……”
世人隨她目光望去,滿目怔然。
蕭冷兒一頭青絲,鮮明已成白髮。
向紫衣十八騎致一請安,樓心月回身便走,行幾步卻又停身道:“楚兒對教中教友甚為珍惜,雖有讓賢之意,卻無複興爭端之念,但願你順從他的誌願。”
也未幾言,蕭冷兒隻道:“我纔是紫巒山之主。”
“她總歸是問心最敬愛之人。”原鏡湄盈盈下拜道,“問心他平生淒苦,好不輕易……有了妻室,聖君你從未將他當作兒孫心疼,現在彆人也去了,單憑蕭冷兒是他的老婆,聖君您也不該對她脫手。”
怔怔瞧她,扶雪珞道:“你……”
但那嗓音即使更沙啞暗淡,扶雪珞幾人又怎會聽不出那是誰?
扶雪珞一震昂首,倒是不由自主踉蹌退後數步。
“聖渢說你一早現身,我這才前來。”蕭冷兒聲音極儘溫和,“你我平生至此,都已無甚念想了。你方纔說想要個了斷,我夫君去後,這天底下能給得起你的,隻怕就剩我一個了。”
微微一笑,樓心月柔聲道:“老夫來此隻為驅逐故交,扶公子又何必戒*嚴?”
樓心月拈鬚不語。
一邊笑一邊卻忍不了淚落如雨,洛煙然不住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他已永久不會悲傷了。”
刑思堂幾人覽庚桑楚信中所言,無不慨然。數日前庚桑楚隻交代世人當作之事,卻並無這番言辭。應龍歎道:“聖君的胸懷氣度,才真真是天下無雙。”
他此話倒聽得那人一怔:“中間心比天高,疇前可千萬不會說出這等言辭。”
半晌樓心月歎道:“可貴湄兒你有事求我,隻可惜我卻不能承諾你。”不待原鏡湄出聲他已接道,“隻因蕭冷兒毫不會同意。”
蕭冷兒也笑了笑:“七日以後,我若敗北,屆時即便你殺光天下統統人,卻也與人無尤了,我總算儘了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