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大姑姑笑,“早上還瞪鼻子瞪眼呢,這回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七個月的麻鴨去爪洗淨晾乾,大顆粒的粗鹽拌上花椒大料炒出香味。炒好的鹽抹上鴨子,要像按摩一樣細細搓揉,裡外都碼上一層鹽粒就放進缸裡醃製七天,然後再在太陽下曬上三到五天。鴨子醃好後還要在房梁吊頸著風乾幾日才氣達到最好風味。
王桂香在廚房清算了一上午,加上大姑姑和孫老太太偶爾幫把手,光冷盤就切了八個。隻等著孫老太太高呼一聲“收桌子――用飯――”,男人們便推了麻將,拿桌布一裹兜走,空出整張桌麵來。
陳嘉宇走的是陳家的輩分先不提,孫蓮出世因為是女孩,底子冇被孫老爺子記進排行。親弟弟孫曉君則是外公給起名字。
“你看我家大毛就不好了。”三叔說,“叔伯兄弟都比他大太多,長大連個一起玩的兄弟都冇有。”
“可不是,昨晚還打鬥呢。”王桂香也笑。
“是這話。”王桂香說,“長大後他們姐弟倆就要相互幫襯啦!”
孫誌麗端了兩個盛滿雪碧的杯子走進院子,就瞥見自家寶貝兒子從廚房出來,嘴裡還咬著半個鹹鴨腿。一瞥見自家母親,立即歡歡樂喜跑過來,從她手裡接過杯子轉頭就給了跟在他身後的孫蓮。
“我姐也很乖啊,你們如何不捏她?”
陳嘉宇義憤填膺,倒是被指著的孫蓮不由一愣。
孫老太太從兒媳婦手裡接過大孫子,抱懷裡又親又揉。聞聲兒子和半子說話,眉毛一橫,老邁不樂意起來。
“我說弟妹啊,忙一上午了啊!”孫誌麗親熱地喊道,“有冇有我能幫手的啊?”
“是就好了。”大姑爺笑著特長在兒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平常就曉得吃。”
那倒是真的,孫蓮想。先不說大毛和她另有陳嘉宇差了八歲,就是前麵出世的孫曉君隻比他小了三歲,也還是玩不到一起去。
三叔也發覺本身先前有些講錯,幸虧麪皮還算掛得住,因而跟著陪笑道:“那是那是,他們姊弟兩個豪情好,能玩到一起……”
她記得本身這個三叔,向來就不是個會說話的主,常常不知不覺能獲咎一圈人。也就家裡人還看在孫老爺子份上還給他幾分麵子,恰好還自發得情麵通達,牌場酒桌都數他管不住嘴。
“媽,給我兩個杯子!我跟我姐要喝雪碧!”
孫蓮小學班裡就有個同窗,不幸堂兄弟裡排行老三。被她奶奶扯著嗓子當眾喊過一次“三毛”後,這稱呼就變成外號,老有奸刁孩子學電視《三毛參軍記》裡的老班長,拍著他的肩膀比手勢:“三毛,八年啦……”不幸那小子不曉得有個作家也叫“三毛”,生生被諷刺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