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還剛靠近張府門前,就有一主子攔住來路,細心打量了幾番後取出一箋奉上,同時恭敬地說道:“江蜜斯,隨園先生已歸餘杭。我家公子遠行遊學未在府中,隻留有一信命我轉交與你。”初陽滿腹疑問,順手展開信箋,此中隻要一詞:
漸漸將水木之息收回體內,肝火一點一點消逝,心智一點一點答覆,初陽終是輕笑一聲,不顧拜彆。湖對岸的維城昂首張望,臉上的笑容難掩眼中那一抹那哀傷。
張父被言辭所刺,卻也不敢也不肯在隨園先生麵前翻臉,隻好舉茶茗為偽飾。隨園先生也不逼迫,也以香茗作陪。此二人不敢出聲,餘下大家更是不敢稍有異動,堂中氛圍彷彿被解凍,非常凝重。
隨園先生也知隻言片語一定有效,因而似笑非笑地說道:“那是天然,何止晚膳這數日的停居隻怕都得岱芳兄用心纔好。對了,初陽雖是蕭灑隨性,但畢竟男女有彆,恐怕還須多加著意看顧。”
好不輕易端坐到宴席結束,老太君便喚人將初陽帶至安寢之室。初陽也知所謂一起勞累早些安息是遁詞,但又能如何?維城終是未曾出來一見。
忿忿不平但又不得不平靜地送走維城父母,初陽也激起了幾分肝火,暗道:高門大族又如何?官吏權貴又如何?如果自家發揮掌中生花移花接木之術,恐怕又要屈膝相向了吧。神仙一定以世報酬低下,而是世民氣生羨慕自彎其腰罷了。
是夜昭慶寺中,參寥合掌與人彆,神情悵惘若失。
張父聞言彷彿略有難堪,遊移半晌後才答道:“家中親朋過府一敘,老太君相召作陪,隻怕此時未散,莫如我喚人去將其請來拜見先生。”
初陽咬咬牙,乾脆直接開口道:“夫人,府中何必如此企圖晦澀深遠,實在隻需維城與我劈麵說清便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父撫髯而對道:“佳茗名釀,小玩古藏,張府中何物可入隨園兄法眼,固然隨便用去。世人隻恨隨園兄偶然賞玩,何人不肯得天子之師品鑒?常聽鄙諺道:隨園停處,士族爭往;隨園讚成,名流附驥;隨園品鑒,天下共推。一語便可想見隨園兄之盛名。”
將毳衣清算伏貼後,初陽將此物拜托張家主子,隻說是舊物償還,因果告終,此生不複再見。事情已畢,初陽心中如釋重負抱著小狐輕笑而去,轉眼間已不知所蹤。主子大驚失容不知所見為神仙還是鬼怪,隻能緊緊擁著毳衣急報張府。
初陽也不能駁斥,隻能胡亂點頭稱是。張父也不在乎,自顧自往下說道:“目前世族聯婚雖不如前朝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然妻族權貴可為助力乃是千古不易之理,此其一。其二,世族女子多於幼年便從母而學女紅、詩文、持家等,是所謂德言容功無不具足。此等女子內可奉侍公婆長輩外可應對世情來往,方可謂之為良配。此言初陽也必是附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