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心中盪漾,顧不得路上堅石,急趨上前大禮膜拜道:“初陽為天下女兒謝先生。詠絮才、林下風不複為絕響矣。”
初陽聽此提示,倒也機靈,全了記名弟子之禮方纔起家。隨園也不介懷,隻笑著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章侯維城來,重與你師妹見禮。”
小廝極少打量了幾眼,出一枝夭桃一封簡函遞於初陽道:“此必是江女人,我家公子有物與您,囑我劈麵交予,還請收好。”
“我自是無有甚麼不成,隻要先生與大師不嫌我笨拙擾人就好。”初陽嘴上如此自謙,心中倒是非常高興。
溪下為十八澗,通俗悠遠,多有大石橫亙此中。佛道中若非是遺世絕俗者,均不能久居此中。隨園先生笑問道:“老衲人,你可捨得下昭慶寺香火無數獨居於其間?恐是半日也難捱吧。”
武肅王有佑江南繁華之功,後族有避神州內鬨之行,故此曆朝於錢氏都是護佑有加,犒賞豐富。官府多有攙扶,餘杭城中百姓也多有感念,因而錢氏一族於餘杭城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世族;然錢家並不以此為傲,其後輩也多博文好學,算得上是人傑輩出。曾有知名氏點評道“錢家文能持節出使而不辱國,武能守疆強軍而以安邦”,此語或有誇大但毫不是巴結。
章侯表示船上管事召數名家伎於遠處髮絲竹之聲,品茶賞畫聽音,真是人間一等清朱紫家。初陽暗歎世人多說神仙好,隻是此等繁華當前又有幾人不渴求?又有幾人捨得下?
參寥見狀如有不忿,直對初陽道:“今後多往昭慶寺尋我,莫要多去書院,如果被些許冬烘感染,怎得心中清淨?”
此言一出,初陽更是心中感受非常,臉上飛起多少紅霞。收斂好表情,按捺住萌動,初陽自發再無非常才漸漸歸坐廊下。安知未坐多久,又有二主子上門,本來是章侯遣人將一簍蘋婆果、一簍秋白梨、一簍甜子送至秋園,並出一信付與初陽。信中一是說春時鮮果可貴故此奉上少量以解饞想,二是將前次所雲九溪行期一一道來,信末更是再三叮嚀初陽早作籌辦務必同去。
夜靜更甚,初陽恐秋家二老顧慮,婉謝登岸而去。章侯遣人相送,維城遊移間已是追之不及隻得作罷。
初陽挑眉望了維城一眼,似問其故。維城也不開言,隻是笑笑避開了話題,初陽雖有迷惑但也不好再問了。章侯想是早已囑人備船於湖中跟從,行未幾時世人便又上船往湖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