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相隔十步,這間隔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是好似誰也不肯先開口突破沉默,兩人之間有一種奇特的緊繃。
楚盛衣對她見微知著心下佩服,微微點了點頭。
楚盛衣一言不發,站在一旁等她。雲長樂又在四週轉了一圈,蹙眉道:“我久出不歸,他恐怕是出去找我了。”
雲西辭不覺得然道:“且不提我姑丈、你徒弟的身份,便是你大熙公主的身份一旦公開,明裡就冇有人敢對你無禮。歐陽靈靈若不是傻瓜,就該曉得籍籍知名的艾少六比大名鼎鼎的長樂殿下要好欺負很多!”他奸刁一笑道:“不過為保萬無一失,此時也得有人點醒她一下。”
雲長樂低頭沮喪道:“我承諾一個月內聽你的話,凡是你讓我做的事,不成違拗。”
雲西辭在黑暗中沉默半晌,才輕聲問道:“你感覺我在怪你?”
雲西辭心中冒火,盯著被她拉扯的衣袖,沉默半晌後,在黑暗中望著她,語氣安靜無波道:“活力了又如何?”
楚盛衣道:“你籌算如何辦?”
馬鞭揚起,馬車加快速率,終究追上了單騎前行的楚盛衣。馬背上的山賊不時偏頭察看環境,雲長樂從車前躍起,跳到拉車的馬背上,探身俯頭對那山賊道:“這位當家好膽,此時還敢暗記來路,”聲音轉冷道:“本來籌算放了你,這下看來可不能留活口了!”
火光垂垂升起,四周規複了敞亮暖和,雲長樂轉頭見雲西辭神采莫測高深地立在原地,又看了看楚盛衣,心中奇特,她把掛在手臂上的外袍遞還給楚盛衣,道:“多謝!”又道:“楚盛衣,那位是與我一起來的朋友雲西辭。”
雲西辭見她終究乖覺,正要饒她一次,卻聽她很小聲很謹慎地說道:“你問我‘活力了又如何?’吧,”衣袖被悄悄扯動,“隻問一次。”
雲長樂“啊喲”一聲,從車上跳下來,盯著那男人,問道:“他是山賊?”
雲長樂這才緩緩道:“我會想儘體例讓你不再活力,讓你像小時候一樣,想笑的時候必然是打心底裡感覺歡樂。”
楚盛衣走到篝火旁,雙眼盯著篝火,沉思漂渺。那雙烏黑深沉的眼睛中印出兩點騰躍的火光,薄霧般的愁緒垂垂湧上,越來越濃。“啪啷”一聲,最粗的那截枯枝燒斷落入火中,這聲音拉回他不知飄到那邊的思路,身後傳來雲長樂在車中衣袂顫栗的聲音。他耳朵一顫,眉頭幾不成見的蹙了一下,臉上的神采有些不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