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幾個跟著宋媽七彎八拐不知過了幾個院落,穿過幾條長巷,最後穿過一片稠密的樹林,麵前呈現一片雜草灌木環抱空曠的黃泥地,一座襤褸的院子就建在當中。推開一扇下部已然腐臭、長著青苔的木門,就是她們的新家了!
“哇!”引華大大的咧開了嘴哭了出來,哭了出去卻半響收不返來,人彷彿定住了,嘴張得老邁老邁,閉著眼,淚水染濕了長長的睫毛,滿臉因堵塞憋得通紅,皺成一團。
“老姨奶奶冇甚麼叮嚀,我這就走了!”宋媽說著,倉倉促皇奪門去了。
安寄翠淒苦楚涼的看著大門,神情有些板滯。這一回,她們連最後的居住之所都冇有了!平日的委曲如排山倒海之勢從心頭襲來,她心內成灰,恨天有望,再也忍耐不住,淚水簌簌而下,瘋了普通伏在門上冒死捶打,放聲痛哭不已。引華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撕心裂肺彷彿天塌下來的痛哭,他嚇傻了,驚懼的張大了嘴,睜大了眼,一眨不眨望著母親,心撲通撲通狂跳,鼻息狠惡一張一合,想要哭卻哭不出來,小臉憋得紫漲。水香也愣住了,茫然驚懼的呆立著。
安寄翠打量著麵前的新家:兩間破敗的茅草屋,雜草叢生、坑坑窪窪東一灘西一灘積著水的黃泥院子,她已經不知該用甚麼詞來描述當前的表情了,隻是忍不住悄悄感慨:想不到駱家莊竟然另有如此破敗的處所!
宋媽搓動手丟臉的笑了笑,淡淡瞅了那掛著大鐵鎖的院門一眼,陪笑道:“老姨奶奶、蜜斯你們彆多心!大老爺說這屋子要翻修翻修,這才叫你們挪出來!大太太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新住處了,東西下人們也都搬疇昔了,你們跟我來就是!”
“當然是,找你弟弟的書和筆墨了!”安寄翠有些焦心起來。
引章見他收回了聲音,漲紅的小臉也垂垂答覆了原色,心頭一鬆,忙拭了淚強忍著道:“好弟弟,乖,不哭了,啊!”安寄翠被兒子哭聲驚回了神,呆了一呆,回身下來抱著兒子,望望女兒,忍不住又悲悲慼慼大哭起來,喃喃道:“不幸的孩子,不幸你們姐弟――”
嗚哭泣咽的引華一怔,立即從母親懷裡掙紮著抬開端來,看著母親昏黃的淚眼,他忙伸著小手胡亂擦了擦眼睛,抽抽泣噎道:“我,我不哭了!娘,娘也不哭,不哭,好不好?”
“如此,你彆忘了替我們娘幾個好好感謝我那知心的哥嫂!多謝他們美意必有好報,日子長著呢,讓他們且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