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細心看他眼睛,想從他的眼神中辯白真假。他的眼睛通俗清澈,麵上也是波瀾不驚,嘴角微微揚起,雖斥她猖獗,卻又帶著幾分和順笑意看她。
從傍晚時分起便落起了細雨,簷下雨水滴滴,室內燈火昏黃。二人各占了一半的床,她在裡,他在外。她裹著被褥坐著,他僅著一身寢衣坐著。她生著悶氣,氣本身,更鄙棄他,他卻落拓安閒地在燈下翻著他的書。惟願他看的不是甚麼房中秘術罷。
她便傻傻地應了一聲:“嗯?”
他翻著書,道:“抓了幾小我,往死裡打,打到隻剩一口氣時,天然會有撐不下去的人招認。”
她被他擠得不可,隻得委委曲屈地往裡讓了讓,心內卻感覺好生彆扭。她本不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蜜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說,到處還要講究個男女有彆。即便被下賤客人摸了下麵龐手腕子,她隻會臭罵歸去,或是去跟四海哥告狀,四海哥自會替她清算,她卻不會因為吃了虧便拎菜刀去砍自家的手腕子。現在雖是情勢所逼,但倒是大大的不妙,睡到了人家的床上,已與摸手腕子摸麵龐不成同日而語了;身在他的床上不說,床上還擠著一個他,如果被人傳出去,叫她今後還如何有臉去見她的盧秀才?
他口中說出“老秀才”這三個字時,她便如受了天大的衝犯似的,再聽他說出“渴念之情”後,更是氣得橫眉豎目,兩行眼淚長流,胡亂從床上抄起枕頭往他身上摔打,嘴裡哭嚷道:“你才分不清!你才分不清!”
她合計了一會兒,感覺結月潤即便當場冇死透,隻怕下了水也逃不遠,必會失血傷重,即便他水性好,有人策應,終究叫他保住一條命,隻怕將來也是廢人一個了。想到這裡,內心便安寧了很多,又問:“那你如何曉得擄了我的是倭人?”
她一放手,被褥便散開落到床上,僅著一身透薄寢衣的身形纖細,美不堪收。寢衣的衣衿疏鬆,暴露他早上給她的那塊玉韘,紅繩掛在她脖頸上有些長,玉韘便垂到了胸口之上。疏鬆的領口內,淡綠津潤的是玉韘,細緻瑩白的是肌膚。他不過才瞥到一眼,脊背不由得一繃,呼吸頓亂,鼻息頃刻變得滾燙,攬住她的力道減輕。她被他的手臂圈得生疼,心底且慌且驚且迷亂。
唇舌交纏之際,他又騰出一隻手,漸漸地撫上她的腰間,在她腰窩摩挲好久,再伸入她的衣裳下襬內,從腰間漸漸向上。他的手掌溫熱,所經之處,卻在她身上激起一起倒立的寒毛。她的身子左躲右閃,挪來閃去,但是卻擺脫不了他的桎梏,他的手一起漸漸向上,最後終究落在了她的心口之上,她耳朵裡聽到他喉間溢位一聲低歎,覆於其上的力道驀地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