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這一夜的夢做得斷斷續續,冇頭冇尾,但是卻算得上是一個令媛不換的好夢。早上半睡半醒之時,她還不肯意醒來,儘管閉著眼細心回味夢裡頭的風景,嘴裡喃喃地輕聲喚。用倭話喚一遍,再用漢話喚一遍:“爹爹。爹爹。爹爹。”
結月潤抓住青葉的手,拖著她要往外走。青葉身子往下蹲,結月潤拖遝起來便吃力得很,奧寺目睹著外頭官兵越來越多,倭人垂垂抵擋不住,便焦炙道:“大人不是有刀子麼!”
青葉嘲笑道:“敗家之犬,我又為何不敢?我們本日便死在一處罷!”說著話,一把匕首過去他身上連連紮了數下。結月潤驚詫之際,不及防備,身上已捱了幾下,一時候鮮血淋漓。他怒極,牙齒咬得咯咯響,竟忘了拔刀殺人,不顧她手中匕首,伸手將她抓住,用力去掐她的脖子。存亡關頭,青葉天然也儘力與他爭鬥。
青葉摸摸身上衣裳,身上是一身乾淨的女子衣裳,衣帶好好地繫著,想來冇有叫這廝占了便宜去。她這才放了心,從他身上連滾加爬地掙紮著要下床,誰料一條腿才踩到腳踏上,頭便是一暈,幾乎栽倒在地,從速又爬回到床上來。心中俄然想起一事,倉猝掀起被褥細心檢察床鋪,萬幸,萬幸。
她纔要掙紮著推開這個混蛋,再竭力跳起來罵他個臭地痞,卻聽他發怒嘶吼道:“混賬!混賬!的確豈有此理!老子都還冇捨得睡你,你竟叫旁人給睡了!?”
這小我攬著她的頭,拍著她的臉叫喊:“青葉?青葉?傻婆娘?傻婆娘?”
她便曉得爹爹還在,心內安寧,高興得幾近要掉下眼淚,遂伸手疇昔,摸到爹爹的一隻手,拉過來,緊緊地握住,將臉埋在爹爹的手掌裡,彎起嘴角,又撒嬌輕喚:
這小我身上的味道及說話的口氣熟諳得很。這小我,乃是她連日來既恨又怨、躲之不及的人,不知為何,她鼻子一酸,喉頭哽了一哽,極想嚎啕大哭,心頭也是冇出處地一鬆,纔要放心腸昏死在他懷裡,卻又發覺到他的手落到她的一雙裸――露在外的腳踝上,而後由腳踝一起漸漸摸到她的小腿,再順著小腿往上,再往上,最後停在了腰臀處的肌膚上,前前後後摸了個遍,隨即“嘶”地一聲吸了一口冷氣,手在她大腿及腰臀處細細檢察,遲遲不鬆開手。
每回一發熱,孃親就會燒些她愛吃的吃食給她吃,爹爹白日黑夜地陪著她,她實在一點也不覺得苦。偶然她感覺讀書認字或是做家事太辛苦,還會想,如果能立即生一場病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