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懵了半晌,從速摸摸身上,衣裳好好的穿戴,身上還蓋了被褥,想來是他幫她蓋上去的,隻是懷中的木盒不見了蹤跡。而他手中把玩的,不是她的木盒是甚麼?
朱琴官抹了一把眼淚鼻涕,點點頭,又搖點頭,哭道:“他搶了珠仙,帶著那群人逃竄之前,又衝到浴肆去,試圖搶我浴肆裡的女人,幸而有官兵追來,他未能到手,僅砍傷了兩小我,便帶著珠仙跑了,是以我才曉得漠沙出了事,漠沙如果不死,珠仙怎會落到他手中……你冇瞧見,他凶惡得不得了,要不是我躲起來,隻怕已被他擄走,嗚嗚嗚……”
朱琴官還是謾罵個不住:“都是阿誰天煞孤星!都是阿誰不得好死的!都是阿誰天殺的!殺千刀的胡必贏——”
青葉跑到街上呆站了一會兒,轉腳往鄭四海的新府邸跑去。黃府位於鎮南,越是往南走,路上的兵卒官差越多,兵卒們手持刀槍弓箭,又有板車一輛輛地顛末,板車摞著的都是些鮮血淋漓、亦或燒成焦炭狀的死屍。遠遠的黃府方向的上空,飄著縷縷黑煙,像是失了火。
她將兩隻雞放出大門去漫步,再反手將大門帶上,徑直進了臥房,從床裡邊的牆洞中摸出一隻黑漆木盒,翻開來看,地契好好的收在裡頭。她心內一鬆,便覺出身子疲累得已不像話,一大早便哭得頭昏腦漲,加上昨夜也冇有睡好,想著悄悄地躺上一躺,待養足了精力,再去後山孃親的墳前想事情。她度量著木盒,往自家的床上一倒,眼睛一閉,睡熟了疇昔。
青葉心內劇痛,問:“是不是他將我珠仙姐姐搶走了?你是如何曉得的?官府的人說的麼!”
朱琴官一聽“四海”這兩個字,又是一通痛哭,道:“那天殺的胡必贏,殺了漠沙後,還放了一把火……”
浴肆內被打砸的襤褸不堪,青葉不忍多聽不忍多看,將朱琴官放下後回身便走,耳邊聽得朱琴官發號施令,命人從速打掃清算,再叫人去請木工泥瓦匠,道務需求儘早修好,以免遲誤浴肆開門做買賣。
“不對,他明顯說要跟四海哥一條心走到底的,他好好的為何會去殺四海哥?他又有甚麼本領去殺四海哥……”青葉周身發涼,喃喃唸叨,又自問自答,“是了,四海哥定然是中了人家的騙局,纔會慘死在浪裡滾的手中……我早就跟他說了,我明顯跟他說了的,他與珠仙都不信我,都是我害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