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公公道：“胡塗孩子，啞巴如何說話？”

李貴妃驚詫，忙屈膝施禮，口中委曲道：“陛下――”

兩個內侍垂首稱是，李貴妃略點了點頭，自顧自地往前去了。

懷玉揮了揮手，兩個啞宮人無聲退下，他一徑上了樓，還未見著她，心跳便已快了起來，纔要排闥入內，聽得門渾家已懶懶發問：“是誰？”

他話音未落，李貴妃身側的一個宮人便喝道：“我們貴妃娘娘也是等閒人麼！我們貴妃娘娘但是一片美意來看你們褚……你們褚……”她雖傳聞住鬆風間的這位姓褚，隻是這位從未露過麵，也未有個位分，因為也不曉得到底如何稱呼纔好。

小內侍忙改口：“是，焦公公。”

懷玉發笑，半響說道：“今春浙江一帶鬨水災，去歲則是澇害，我已命人去看了你母親的墳場，因是在山上，所幸並未受損，我想了想，還是將她的墓移到都城來罷。”

小內侍“哦”了一聲，又問：“陛下想必很喜好鬆風間裡住的那位娘娘罷。”見焦公公並不答話，便又自言自語道，“既然陛下喜好那位娘娘，為何不賜給她亮堂些寬廣些的宮殿居住？這一塊連小我也遇不著，怪嚇人的。”

二人無聲地鬨了一會兒彆扭，啞宮人已將炊事擺好，又擺上一壺溫酒。懷玉俄然道：“今兒有你喜好的魚膾。”

懷玉漸漸地飲著酒，看她小口小口地吃，她右手用不上力，乾脆換了左手夾菜。懷玉抬手將她額上嬉鬨躲閃時弄亂了的一縷頭髮夾到耳後，手在她的臉龐上逗留半晌，俄然一把將她拉過來攬到懷中，頭埋到她的肩窩裡，喟歎道：“小葉子，為何我離你如此之近，內心卻愈發的想你？”

兩個侍衛手按在刀把上向她施了一禮，當中一個道：“陛下有令旨，等閒人等不得近前，娘娘請回――”

鬆風間原名憶錦樓，是前朝一名無兒無女的老太妃所居之處，後老太妃移居皇陵，宮人也都散去，加上地處偏僻，平常無人到此處來，自此便荒涼了。

她這才嘻嘻哈哈地將這一箸魚膾放到本身口中，品了品，笑彎了眉眼，點頭對勁道：“加吉魚。我最喜好的。”

那兩個內侍一個大哥，一個才十一二歲的模樣，臉上還是一團稚氣。大哥的阿誰見李貴妃麵上失魂落魄，知她碰了釘子，心中微微好笑，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儘管恭恭敬敬地哈腰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