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聞者無不嬉笑出聲,阿章也是噗嗤一樂,轉眼被父親瞪了一眼,從速閉了嘴。
懷成苦笑道:“三弟也未免太客氣了些,還親身來送禮,他小孩子一個,那裡當得起?再者,現在這個時候,誰另故意給他過生日?便是他外祖家本年都不敢來人的。”又蹙眉道,“他這個年紀玩心正盛,對我說的話老是陽奉陰違,我正愁束縛不了他,你又巴巴地送來弓箭。”
懷玉點頭道:“想當年,我在塞內行軍兵戈時――”
阿章兩眼放光,從箭筒中取過一支箭,對準門外比了比,雀躍道:“真乃好弓好箭。隻可惜府內冇甚麼像樣的獵物,不過是烏鴉與家雀兒這兩樣,父親母親也不準我出去。”
懷成一哂:“身為男人的,有幾個不愛女色?隻是我身處這個地步,不得不決計鬨得大些罷了。”
妹史感喟道:“她還活著的時候倒經常入宮來給我們娘娘存候的,我們卻那裡能夠出宮?”
二王妃正等著她這句話。因為阿章為她掙了很多的麵子,凡是孃家有親戚來,她都要把阿章叫出來講說話的。未幾,阿章被帶過來,他懷裡的弓與箭還未捨得放下。
阿章成日裡聽夠了父親催促他讀書的嘮叨,偶爾與懷玉說上一回話便歡愉得不得了。明曉得不能與他來往過量,也曉得他此人也不能不防備,卻還是打心眼裡喜好聽他混扯,是以磨磨蹭蹭地捨不得走。
妹史兩手一拍:“殿下每年還會去青柳衚衕看上一看。要奴婢說,娘娘得了這麼個重交誼的兒子,可不是修了幾世才修來的福分?”
懷玉又笑問他:“你阿翁書房裡鋪著的一塊狼皮褥子,你看到過未曾?”
文海掩嘴而笑:“都是自家人,講究這些做甚麼。比起嬸孃,我感覺還是四姨聽著親熱。”看阿章弓不離手,因笑道,“看來還是你三叔送的禮最得你心,走到那裡帶到那裡。在家裡可有人教你習射?提及習射來,我想起前幾日還聽我孃家的幾個侄兒,你表哥表弟說要去城外林子裡打野物,還說還要趁開春冰化之前去河裡鑿冰捉魚,我若不是嫁了人,保不齊就跟去了。”
懷成哈哈一笑:“你返來這麼久,冇傳聞過你二哥我蕩子轉頭一事麼?”
閣房裡,二王妃拉著文海吃茶談笑。二人在孃家時乃是堂姐妹,現在出了嫁,又成了妯娌,天然有一籮筐的話梯己話要說。為著說話便利,將屋子裡服侍的人都趕了出去。二人拉動手正說得熱烈,文海俄然拍了拍額頭笑道:“剛纔還將來得及與阿章說一句話就被你給捉來了,快叫章哥兒來與我說說話,我這裡備的禮還將來得及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