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名諱上德下光，樸質端方，是第一等的謙謙君子。他幼承庭訓，最喜讀書，頗具策畫，一貫為武宗天子所愛。無法因著一件瑣事仗義執言遭了小人的仇恨，加上武宗暮年間狐疑愈重，乃至被佞臣教唆變成‘巫蠱之禍’，你祖母任皇後苦勸無果，反被武宗天子賜死。你父親被狐疑謀逆，不但被奪了嫡位，闔府高低更被武宗天子打入死囚牢。若非諸臣工搏命要求，你百口早被斬首示眾了……”

姓宇文又如何？孝懷太子獨一的骨肉又如何？還不是講來如泣如血？還不是讓聽者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還要陪那些朱紫們看戲、逛園子，另有諸般女人間的勾心鬥角、指桑罵槐甚麼的……唔，歸正話本子裡是這麼寫的，甚麼宮鬥、宅鬥的。

想想這輩子就要被甚麼奴婢啊、丫環啊、教養嬤嬤啊圍著繞著，腦袋都要脹破了！

她這位“爹爹”是要抓她做甚麼“大事”去吧？莫非是要她重歸皇室宗族做甚麼公主、郡主的？

雲世鐸還在回想中冇法自拔：“你父親固然保住了性命，卻再無了昔日的風采，抽筋拔骨般寂然。我當時剛入刑部，做了文書，在大牢裡曆練。我憐憫你父親的遭受，又愛護他的品德，一段日子相處下來，遂成莫逆之交。”

公然！

“德光……”雲睿蹙眉不解。

雲睿無措地昂首看著他。

雲睿聽得皺眉。

雲睿很想打斷他，奉告他這些事本身早就在年錄上讀過了，並且話本子上早就把這些編得出色非常，比爹爹講的風趣多了。

她畢竟年紀幼小，渾冇想到她不過才八歲，如何能夠被送去疆場？

固然，非常捨不得爹爹，更捨不得阿姐。

雲睿小小的喉嚨裡溢位一聲與春秋明顯不符的長歎，難怪話本子裡總說“要曉得人間事常常逃不過‘不得已’三個字”，每次提到這三個字，話本子裡的豪傑豪傑便是被逼到了絕地。現在她也是冇法了――

雲世鐸想著，頓覺老懷大暢：“你是德光的骨肉，此事千真萬確！”

可他轉念間憶起故交昔日風采，想到終究能夠續寫那人往昔的榮光，雲世鐸又是欣喜，又是衝動。

雲睿的一顆心沉了下去。她不喜本身的出身是如許的――

雲世鐸目睹她一張小臉瞬息間冇了赤色，心下也是不忍――

雲睿驚駭地昂首――

她探手到窗外，謹慎地把白日掛在那邊怕被阿姐和爹爹發明的裝“大元帥”的竹篾籠子拽了出去。

雲世鐸顧恤地看著雲睿：不幸的孩子，小小年紀便要擔起這等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