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不得不用力兒瞪大眼睛,勉強禁止住想要昂首撩起這些珠串子的打動——
景硯聞言,眸色微黯。
即位大典便是在宇文睿的挨挨蹭蹭和群臣的暗自揣測中,從開端到告終束。
至於這景太後治國理政的才氣如何,又該如何奉養,群臣心中皆都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宣!”景硯凜然道。
尹賀身軀一震,霍然昂首,與從龍椅上暴跳而起的宇文睿對了個正著。
這位景太後究竟是多麼性子,實在世人並不非常清楚。大婚前倒是名冠京師,乃大周世家第一等的才貌雙全。若非此等資質,怕也不會嫁入皇家吧?
眾臣聽她言語中帶出鄙諺,俱不由得微微皺眉。
段炎不由暗挑大拇指。可一見小天子現在的模樣,幾乎噴笑——
站在禁宮內最高的觀星台上,抬頭而望,天上的星星彷彿伸手可得。
可宇文睿卻感覺這椅子瞧著金燦燦的晃人二目,坐著卻一點兒都不舒暢。她身子又小,腳上穿的靴子底兒再厚也挨不到空中,整小我像是半懸在空中,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她紅了眼眶,再難說下去,衝景硯擺了擺手:“你且去吧!哀家想一小我悄悄……”
“這……哼!抵賴!”裴勁鬆不屑地一揮袖子。
再看托盤內,兩枚牌子——
冕旒前的白玉串珠,宇文睿嫌礙事,已經撩到了腦後,一張繃緊的小臉兒,加上那對晶亮大眼,再配上那身小號兒的十二章袞服,如何看都透著股子滑稽氣……
段太後點點頭:“然兒是個好孩子,心機又正,為人也公道,性子好,長相也是拔尖兒的……可惜了……”
她玉色的手掌揚起,指向天涯的北鬥星。月光下,那隻手掌如最最溫潤的白玉,散著溫和的光,讓人移不開眼。
段太後略一沉吟,兩根手指撚起“孝”字,“啪”的一聲,直直扣了疇昔。
他如此說,實是諷刺裴勁鬆是個“丈八的燈台——燈下黑”。
尹賀倒是麵上毫無懼色,微微一笑:“太後此言差矣!不錯,敝國倒是居於周之北方,國號亦是為‘鄭’,然,‘偽’字從何提及?”
所謂“善事父母曰孝,繁華不驕曰孝”,母後心中對哲還是有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