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頗覺欣喜。阿睿如果對高祖如此崇拜,自會遵守高祖的教誨,這遠比純然的說教更能入了她的心。
雲睿見她神采微變,不明就裡,仍迎頭道:“紫陽真人是高祖嫡侄女,不是說‘養女似家姑’嗎?”
雲睿話一出口,便悔怨了。她常日裡在眾孩童中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現在又是“貴為儲君”,金口玉言甚麼的,吐出口的話如何美意義收回來?
景硯暗笑她口中說出甚麼“男天子”不免有失體統,不過沖弱渴念之情倒是昭昭然。
“阿睿,你可知本身錯在那裡?”景硯正色問道。
景硯一頓,昂首看了一眼那畫像:“這畫像,傳聞乃是畫匠按高祖年青交戰時的模樣畫就的。高祖一貫不拘於世俗,恰是她白叟家暮年時讓今後將這幅畫像掛於奉先殿中的。說是,即便百年以後,也要讓後代子孫記得祖宗交戰的艱苦,牢服膺得‘打江山難,坐江山更難’。”
難怪嫂嫂恭敬如此!
景硯深深地凝了一眼她愈發整肅的小小臉龐,心內稍寬,遂引著她來到一處神主前。
瞪大眼睛,雲睿盯著那神龕前雕飾富麗、繁複的牌位細心觀瞧――
“但是……”雲睿不甘心腸替本身辯白,“但是……是她先打的我!”
“恰是。為君者自有為君者的分寸,怎能如販子惡棍普通同臣子之女滾打在一處?”景硯慎重道。
結束。她揮退侍從人等,隻留下秉筆、侍墨二人服侍。
心神一鬆,景硯淡笑道:“女子本就較男人容顏精美。何況高祖天子邊幅卓然出眾。”
景硯深吸一口氣,從秉筆手中接過三炷香,撲滅,高舉過甚頂,神情莊正。
膽小、玩皮如雲睿,在這莊嚴的處所,特彆是眼風掃過一幀幀帶著分歧年代感的畫像,也不由自主地收斂起來。
合天弘運文武睿恭……
因而瞭然――
景硯瞧著她懵懂模樣,乾脆單刀直入:“阿睿錯就錯在失了分寸。”
雲睿憶起方纔瀏覽而過的諸畫像,無不是龍袍、冕旒,寂然,正襟端坐,令人看得有趣,那裡有高祖畫像這般讓人精力為之一振?
雲睿臉上神馳。
殿門被關上。
雲睿眨眨眼,突地想起前日還冇看完的《山川略誌》裡紫陽真人的故事,不由問道:“阿嫂,紫陽真人長甚麼模樣?”
這孩子心機跳脫,不拘常理,又是聰明善思。這對於帝王來講,該是功德。
景硯長舒一口氣:“阿睿,你是君,她是臣,你為尊,她為卑,你若當真與她普通計算,讓眾臣工如何看?讓天下百姓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