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宇文睿始終陪著景硯坐在車內。車內裡無疑是溫馨的,坐臥皆安閒,除了路程悠遠或會感覺無聊外,統統都好。
吐出胸中的濁氣,宇文睿冷靜感喟,四外望瞭望――
景硯垂著眼眸輕“嗯”一聲。又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身上便被披上了宇文睿的披風。
現在北鄭局勢已定,宇文睿手挽重兵天然不怕有歹人暗害,但是她模糊感覺本日會有些分歧平常的事情呈現。以是,她固然站在間隔景硯五六丈外的處所,目光卻一向黏在景硯的身上。
宇文睿點頭:“你才委曲。”
景硯仰起臉,凝著宇文睿,有些不熟諳似的。
她們的四周,充滿了重鎧利刃的兵士,以及技藝不凡的侍衛。秉筆、侍墨,以及申全也都被宇文睿安排著遠遠站著,等候著。
“好!”宇文睿承諾得痛快,“我就在那邊兒等著你。”
又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景硯的背影,宇文睿轉開目光時,不經意間和遠處的楊熙對上了,不由暗驚。
初夏時節,群芳吐蕊,萬木綻青,將一條條凹凸起伏的山脈裝點得鬱鬱蔥蔥的,透著喜人的綠意。從山腳到山頂,各色的綠,層層清楚,鱗次櫛比。
景硯微微蹙眉,冇再說甚麼。
掌心中冇有料想中的溫潤,光滑細緻的觸感倒是不錯的,不過,景硯的手冰冷得緊。此時是初夏時分,又近中午,日頭正熾,地氣上湧,不管如何都不該是冰冷的啊!
周遭十丈內,隻要她們二人。景硯的麵前,灼灼一片桃林,桃花方纔開敗了一茬兒,粉紅色的花瓣繽紛滿地,枝頭上大大小小的花苞一重挨著一重。假以光陰,又是一片花海。
不覺舌尖上泛上苦澀,眼角浮上了熱意。
景硯的眸光逗留在石碑上熟諳的字體上。那是宇文睿的字無疑,她的字是景硯親手教的。但是,分歧於常日裡揮灑安閒的氣勢,那四個字透著股子苦楚與悲憫。
景硯心中頓覺安穩,彷彿現在就是天塌地陷也不感覺驚駭了。她冇作聲,而是裹緊了宇文睿的披風。
宇文睿曉得她這一哭在所不免,內心想著乾脆讓她縱情一哭,也是紓解,便也冇勸,自顧自續道:“思焉在焉……不管你何時想她,她就在你身邊……”
“何衝該到京師了吧?”景硯被宇文睿時不時的偷瞧瞧得內心發毛,很有些冇話找話的意義。
那抹倩影始終立在亭中石碑前,一動不動的,彷彿已經化作了木雕石刻。濃稠的悲慘感垂垂地覆蓋上來,宇文睿的心也泡在這重幕般的悲慘中,沉重得將近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