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鬱嵐子不知怎的聞聲了“蔣娘子”三字,問道:“蔣靈騫失落年餘,都說她被夜來夫人害死了,如何她也來了?”
聽她提到樂秀寧,沈瑄一時茫然。
鬱嵐子聽她叫本身師姊,不由得一激靈。隻見巫山女郎亮出腕間的“襄王環”以示掌門身份。
“白白叫你操心了。”她低聲道。
“恰是。”她順勢道,“湯家已承諾退婚,我這邊要修書給洞庭的吳掌門,請他正式提親。小樓,此事也請你助力。蔣娘子是我獨一的親人,她的婚事不成草率,須得調集天下豪傑,說個清清楚楚。”
吳霜主仆在一旁瑟瑟不語,鬱嵐子看了看她們,又道:“吳家娘子要北迴君山吧?我們同路,無妨一起走著,相互照顧則個。前邊就有我家的人策應,車馬都是現成的。”
樓荻飛瞥見吳霜便想起來,汪小山的屍身還在火海中,恐怕隻能與黃瓊芝一起化灰了。吳霜卻問:“樓君,我表兄呢?”
鬱嵐子隻是不語。
巫山女郎微一遲疑,卻看著樓荻飛。樓荻飛的目光一向膠在湯氏母子身上,此時卻一言不發。巫山女郎遂道:“那便告彆吧。”
“回葫蘆灣住著……”她垂垂平了氣,問,“就我們兩個?”
巫山女郎道:“師姊有所不知,蔣娘子是我俗家長輩,她自幼父母俱亡,現在外祖父也過世了,以是她的事情,想來我也說得上話。當年她在黃鶴樓鬨的事,我有所耳聞。終歸蒲柳之姿難配君子,還請師姊做主,退了婚吧。”
樓荻飛道:“他去接蔣娘子了,叫我過來策應,將你們送到北邊去。”
“你要做甚麼?”鬱嵐子問,“你是掌門師妹,就該曉得我早已被逐出師門,現在是羅浮山的人,巫山的號令我是不會聽的了!”
樓荻飛聞之欣然,歎道:“小師叔本來的名字,實在真是好聽。”
她一時氣短,就說不下去了,隻是蒙在被子裡咳嗽。咳了一會兒,感覺他在給她拍背,拍著拍著,他又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當時節和你躲在金陵養傷、練功,我也歡愉得很,不想和你分開。將來不消躲誰了,我們光亮正大地回葫蘆灣去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