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卿看著他眼底透暴露的體貼，不由得紅了眼眶。

蘇晚卿回想著舊事，悄悄收回一聲感喟，平複下情感上前存候。

當時，蘇晚卿不過十歲。

如許的動機，自幼便紮在蘇晚卿內心，她的教養固然讓她做不出排揎長輩的事，但是她的冷酷與疏忽，足以讓任何人退避三舍。

蘇林陸雖與蘇晚卿一母同胞，但對繼母並無芥蒂，也一心但願蘇晚卿能夠采取她，不過常日蘇晚卿對他的勸和從無迴應，日子一久，他也不報甚麼但願了，隻是風俗性的還會說上幾句。

小蔣氏淺笑著朝她麵上打量半晌，對身邊一個雙鬢微白的婦人道：“詹嬤嬤，卿兒的神采不大好，去叮嚀膳房熬一盅補身的安神湯，中午送到卿兒的院子裡。”

麵前的婦人，是蘇晚卿的繼母，也是她生母的孿生胞妹，小蔣氏。

小蔣氏待蘇晚卿一素如此，噓寒問暖，體貼備至，從未因蘇晚卿的冷酷懶惰半分。蘇晚卿擱下茶碗，斂了眼眸道：“多謝母親。”

不知如何的蘇晚卿就想起了在她幼時，就是如許一張臉，每當她稚嫩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喚一聲“孃親”，便會對她暴露非常和順的笑容，眼底的暖意能將人熔化出來。即便是她闖了禍，惹得祖母不悅，那人對她說話的腔調也還是溫聲細語。

小蔣氏身子一頓，下認識的看了一眼白艾，明顯，她對白艾先前傳回的話是存疑的，現下親眼目睹，纔信賴蘇晚卿真的有所竄改。不過很快，她眼裡的訝異便消逝了，隻欣喜的笑了笑，低頭喝起茶來。

隻是在蘇啟明眼中，蘇穆非論如何，也不過是不學無術攪亂了家風，更加看他不慣。

蘇晚卿點了點頭，正躊躇著要不要先去書房看看，便見一個墨發修眉，麵白如玉的男人從內裡走了過來，聲音極其清澈：“卿兒如何這麼早？”

蘇林陸看她眼底淚光漸淡，暗自鬆了口氣，笑了笑道：“我們出來吧，母親想必也很擔憂你。”

蘇晚卿還記得，獨一見小蔣氏失態的一次，還是宿世爹爹被大理寺收押後，她自知救父有望，拿了一封休書送到小蔣氏麵前，以“無子”的七出之罪令小蔣氏拜彆。

蘇林陸大步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的神采道，“昨夜是不是嚇壞了？我本想一早去看你，怕你睡著冇有起榻，便先來給母親存候了。”

昔年，蘇晚卿的生母大蔣氏病故，蘇穆為亡妻守孝三年，而後便將已有二十八卻還是未嫁之身的小蔣氏抬進門作了續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