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衢雲低下了頭,冷靜無語,俄然他從身上抽出了一把短刀遞給孫文說:“孫先生,我曉得,我錯了,不殺了我,不能平興中會的民憤,不殺了我,不能給興中會的弟兄們有個交代。孫先生啊,你就殺了我吧?”
孫文聽了低頭不語,陳少白和公韌也悄悄吃驚,都感到此時現在此人進京,事情並非那麼簡樸,弄不好必然醞釀著一場驚天的大事。
畢永年鼻子又哼了一聲,說:“此人甚是胡塗,如何當起了保皇狗,替那些保皇黨們說話。”
楊衢雲閉上了眼睛,低下了頭,在等候著更嚴峻的懲罰。公韌內心罵道:“打得好!打得好!你這個楊衢雲啊,胡塗啊,胡塗透頂啊!”
孫文哀痛地說:“為了禁止這個‘泰安’輪,西品捐軀,朱貴全、丘四被捕,幾十個弟兄血灑船埠。我說飛鴻兄呀,你這是如何搞的嗎,你這不是往清兵的嘴裡送肉嗎?有你如許批示的嗎?”
楊衢雲歎了一口氣說:“彆提了,一言難儘,一言難儘啊,乙未叛逆失利,香港遭到了清當局的照會,到處在搜尋興中會,必定香港是冇法待了,以是我們隻能到了越南、新加坡、印度、南非洲各埠,隻能苟延殘喘,臨時保命。”
陳少白忍不住了,痛罵道:“你那本領呢,你這麼大的本領那裡去了,當初在乙未叛逆的關頭時候,你擁兵三千,卻拒不兵,非要當甚麼伯理璽天德,而孫先生把伯理璽天德讓給了你,你可倒調劑啊,你是如何調劑的,竟然在關頭時候冇有把兵派來。我們的叛逆,就是你的三千敢死隊人數最多,兵器最精,你不來,我們還如何叛逆?”陳少白越說越活力,越說越來勁兒,說到可愛處,狠狠地打了楊衢雲一拳。
忽一日,有一人來訪,自報名號為哥老會總龍頭畢永年。公韌看到他身穿黑緞小褂,頭戴瓜皮小帽,麵色白淨,鼻方口正,兩眼炯炯有光,一縷黑髯,三分仙氣,一條又黑又粗的大辮子,晃閒逛悠的從小帽前麵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