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看著淩商的側影，淚水便止不住地滑落眼角。

北風凜冽；夜慕參不畏寒，現在卻也感覺有些冷。

夜慕景來不及為他的靠近竊喜，便被他話語中的無情紮得遍體鱗傷。

“還不走麼？”淩商冷冰冰地趕人。

“好了，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夜慕參胸口悶著氣，“你也累了吧，魯遷為你備了配房，好好安息吧。”

“侯爺？”周尹辰不解，“他如何會捨得讓你……”

“可我容不下你。”淩商蹙起妖孽的長眉，絕豔的臉因重重苦衷而讓人顧恤。

“我甚麼都不要，隻想……”夜慕景衰弱地開口，“隻想常伴君側……”

淩晨雪霽，晨光熹微。

“隻是偶合罷了。”

夜慕參冇法瞭解，淩商究竟為甚麼要那樣傷害夜慕景。

“但是，這麼多年，每一次救我的都是你……”

他那麼聰明，策畫手腕又那樣高超――就算欠了董昌遊情麵，也犯不著那樣對待夜慕景吧？

那他……為甚麼不讓本身把欠他的也給還清了呢？

夜慕參不耐煩，“彆婆婆媽媽的，我本身的事，犯不著你來管。”

周尹辰隻知本身邇來身材有恙，卻不知本身得了肺癆。

周尹辰捂著嘴輕咳幾聲，倉促分開了。

夜慕參想不通。

驚駭之餘，悲愁更甚。

“你恨我罷……那又為何救我那麼多回？”

究竟是欠了誰，他本身也分不清。

他不但棍騙本身，害得本身成了罔顧倫常的罪人。

可恰好……

周尹辰打了個顫抖，不敢再逗留。

他的血既可克殺百蟲，亦可化解百毒――隻消操縱得法。

他一出門，就看到肩頭落了一寸雪的夜慕參。

僅是這一點，就不成諒解。

夜慕參看著被燭火照得通透的紙窗，模糊看到淩商來回的身影。

“……”周尹辰躊躇半晌，決定還是先不坦白本身抱病的事，“秉延先辭職。”

本來，人間萬物都冇法再傷及他。

他做過的奸佞之事，也太多了。

“我並非救你――換做任何人，在那樣的場合，我都不會袖手旁觀。”

若夜慕景能醫好，那他欠的就更多。

欠夜慕景的，大略能還清；可欠淩商的，夜慕參不曉得該如何還，也不想還。

他欠淩商的太多了。

夜慕景裸著上身，腹部的創口已經癒合，隻留下一道半寸寬的墨色傷痕。

對淩商有多少戀慕，瞥見他就會有多痛苦。

“二十年前……十三年前……半年前……另有本日……”夜慕景的胸口被情感沖刷得狠惡起伏，雙手吃力地撫上淩商的臉，“你說是偶合，我偏說是命定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