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瞥見水中的月色之上,一道黑影掠過,便停下腳步。那黑影落在他的身後,肅立,他側身,對那黑衣人道,“這一次婉怡送來的諜報,除了左秋名,另有一件:葉臻與藏鋒的人見麵頻繁,你去暗中查一查此事。”
四九冇體例,隻能叫了人來,送慕容歸去。
慕容行到茴香園東配房的門口,怕吵了陌衿睡覺,擺手錶示守在門口的四九不要作聲,悄悄推了門出來。
陌衿睡著,也不知是發了甚麼惡夢,神采煞白,呼吸混亂,痛苦掙紮,慕容飛身上前,袖風一甩將身後的門帶上,落坐在床邊,將冰冷的雙手搓熱,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慕容一笑置之,跟在他前麵出了假山前麵,行到小園前麵,兩人各懷苦衷,都冇有再說話,走出小園,慕容便向肅華道,“她的性子好動,我不放心,去看看她。”
“徹夜你咒我三回了。”慕容回身,擺擺手,“放心,澡我會泡,藥也會定時服。我也差人去北冥,叫小纓返來了,最遲下月初便該到這裡了。”
“你倒是故意。如果中間配房裡阿誰瑾袖醒了,叫她來見我。”慕容起家來,一時候有些暈厥,四九倉猝去扶,他擺擺手,“不要緊。”
肅華垂眸,冇有多說甚麼,等他下了玉階,便走在前麵,向暗室內裡去,淡聲道,“蘇纓被你趕到北冥之地辦事,何時返來?”
肅華輕笑一聲,臉上卻不染一點笑意,“也算世上無雙了……你對她。”
“不,我那裡也不去,我要見我家女人,莫非……莫非她已經……”說到這裡,瑾袖的眼淚一滾而出,身子也低沉了下去,腳下癱軟有力,一下子坐在地上,雙目失神,嘴唇泛白。
四九拉開她那雙臟兮兮的手,將她瞧了兩眼,“你就是瑾袖吧,先生說讓你醒了就去見他。不過現下先生正在寢居歇息,你先去等著吧。”
瑾袖聽到這個話,纔好似活了過來,哽嚥著連連向四九叩首,“求你了,讓我出來看一看我家女人吧,隻看一眼,隻看一眼我就走!”
“是。”四九的眼眶紅紅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先生,四九瞧您眼睛都熬紅了,後背上……另有好多血……四九已經叫人去寢居,讓他們備了藥湯,先生請歸去泡一泡,好好睡一覺吧。這裡有四九守著,先生放心。”
這一邊,一襲清冷的白衣行走在夜色中,月光微涼,風也微涼,他的身子和手更是冰冷。行到斂雪池邊,更深露重,水霧漂渺,那雙清風明月般的眉眼,也被這冷霧涼透了普通,寒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