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少年還是將頭轉過來。
少年也不再敢動了,身材垂垂放鬆,趴在男人的身上。
“願我們今後再見。”
當日佛堂之下機遇偶合救了蒼君之人是陳善,人間兩次送與蒼君花燈之人也獨占陳善一人。
卻不想,歸程時在遂城遭受了暗害,蒼君為救陳善被刺客一劍斃命……而後等等,也不必多言。
少年身中劇毒,麵上發黑,渾身已然疼痛麻痹到冇法轉動。那少年裹著一襤褸至極的棉袍,雙目板滯浮泛,他因體內劇毒而儘然失了本身感官,隻留了最後的聽覺。
恰是入冬酷寒之際,但幸虧陳善本身是不畏寒的,畢竟他們醫聖穀之人長居雲隱嶺之上。高嶺之上,一年裡有大半風景都積薄雪覆蓋,陳善也早就風俗了寒冰之氣。
“蒼君,你可記得你初見我那日,你與我說了甚麼。”
但他實在也未曾想過——陳善竟然不救他。
洛旻也未躊躇,隨即便回身走進了船艙。而後站在一旁的奈瑛,低頭過來拿走了洛旻外披的裘袍。而後關上了門,將厚重的毛毯嚴實地蓋上,粉飾住了船外嚴冷的風。
從遂城至江南的路程有些悠遠,在乘了近三天馬車後,洛旻才乘上了遊船沿運河下江南。
一隻骨節清楚的手撩開簾子,那高挑的男人身著一身白袍青帶,眉眼如墨,豐神超脫,朗朗如日月之入懷。冷凝傲然的男人雙眼淩冽地掃過一旁的世人,那渾然天成的威勢竟是硬生生逼著那些人啞了言語,麵露懼色和不甘。
蒼君的手悄悄地撫著少年柔嫩的青絲。
——那少年,便是蒼君。
“你可知,你給本座惹了多少費事。”蒼君坐在床榻邊的木椅上,目光冰冷地諦視著少年。
就連蒼君本身, 也終究認識到了——陳善,已然成為了他的軟肋。
洛旻要的便是這個,如果從未落空過,那麼這孤冷傲岸之人總將統統當得唾手可得, 不屑一顧。陳善一向都唯唯諾諾地守在蒼君身邊, 對於此人而言, 也不過是從最開端的有操縱代價的醫聖穀穀主, 到此時的有點意義的能夠好好護著玩寵。
而是,如此的得之不易。
而後, 江湖上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凡是與吹打舞曲之人有關聯者,一概殺之。
十餘年前,陳善和阿孃偷偷摸摸從雲隱嶺跑出來,那是陳善第一次出了醫聖穀。
如許很好。
——這統統,隻不過因果循環。
“真是個不怕冷的,你這小臉都凍僵了。”洛旻進船內的時候,蒼君都能感受獲得少年身上一股寒氣。他伸手貼了貼少年的臉頰,果然是凍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