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隻覺頭痛。

“哦？”棠梨挑起半邊眉毛。

棠梨往他後腦勺輕拍一記：“曉得了。”

宣王年方十一，鮮少在外露臉，卻日日被傳喚至禦書房研習政論。前年秋獵，聖上忽將金雕弓遞到小皇子手中：“且讓朕看看你的本領。”小少年倉促搭箭，本該射向枯枝的箭簇不知怎的貫入雁頸，聖上龍顏大悅，當場賜下九龍玉佩，小皇子連夜捧著玉佩跪在天子寢殿外……自此朝中暗潮湧動。

那日傅廷帶著小元策馬離城，心知殺手必然窮追不捨，因而快馬加鞭不敢停歇，直抵莊河街白府門前。

小乞丐撇著嘴縮回爪子。棠梨折回岑溪的酒館，借來紙筆給傅廷寫了封手劄。小乞丐盯著遞到麵前的信箋，耳朵豎得筆挺，將收信地點和托付工具幾次確認了幾遍，揣著信一溜煙鑽回破廟尋幫手去了——賺銀子的功德天然要叫上弟兄們，何況還要替這位財神娘娘探聽動靜呢。

棠梨恍然，伸手擰住他耳朵：“敢情今兒是特地候著算計我的？”

兩人在飯店門口分道揚鑣時，小乞丐俄然拽住棠梨的袖口：“夜裡千萬彆往塔那邊湊。”

忠勇伯爵府門前，費管家帶著傅風早早候著。偌大宅院長年空曠冷寂，傅廷常在邊關駐守，回京次數屈指可數，府中隻要幾位老仆打理天井。

費青神采一凜：“上月燕山伏祭，宣王返程途中撞見隻紅色火狐，追捕時失了蹤跡。聖上大怒，派了十二支禁軍搜尋，可三今後此事竟被掖庭捂得嚴嚴實實——現在傳出的動靜隻說宣王墜馬在療傷，但整整二旬日無人得見真容。”

棠梨心頭一動，這小子也曉得塔內的事？麵上卻漫不經心扒開對方的手：“如何？”

小乞丐抱著腦袋剛竄出兩步，又被棠梨揪著後領拽返來：“眼下便替我去城裡送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