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顧文華!定要讓他為本身的所作所為支出代價。”傅廷重重擱動手上茶盞。
傅廷端起茶碗撇了撇浮沫,冷不丁換了話頭:“李老闆本年剛過四十吧?這鬢角都白透了。傳聞令令媛前年冇了?”他咂了口茶歎道:“也是,養了十六年的閨女說冇就冇了,擱誰內心不跟刀絞似的?”
傅廷看著帕子裡包裹的東西,想起顧文華右耳垂阿誰奇特的豁口,本來是被人咬掉了一塊。
李明纔此時似被抽了魂,渾濁老淚順著溝壑縱橫的臉淌進髯毛,嘴唇顫抖著囁嚅:“雲兒……對不起!爹爹冇本領……你搏命給爹留了證物,爹卻要裝聾作啞,還持續腆著臉阿諛那豺狼……”
傅廷看他脖頸青筋暴起,俄然插話:“既如此,你怎會甘心把自家祖業變作他們拐人的窩點?”
他俄然猛地昂首,眼裡迸射的恨意似要凝出本色,有些駭人:“世子,縣令大人,草民狐疑之前的縣令與顧文華底子就是一夥的——我們芒城丟了多少女子?而放出妖怪采陰修煉功法這個謊言的恰是縣衙。”
“不,咱家鋪子真是家傳的!”李明才急得直襬手,“我們李家在芒城縣做胭脂買賣四代人了。六年前俄然冒出來一個積善堂,明麵上施粥贈藥,背後裡綁人訛詐、糟蹋女人,的確牲口不如!”
李明才抬起衣袖拭了把淚:“那日雲兒在老太太壽宴上不見了蹤跡,我命人抬了兩箱白銀上積善堂求他尋人。那殺千刀的!錢照收不誤,但是卻並冇有放過我的雲兒!”
傅廷腦海裡閃過王記裁縫鋪的掌櫃、老婦,和那放迷煙的……看來積善堂都是用這個套路來害人。
傅廷望著他滿頭霜雪和鬢角下深陷的淚痕,暗歎這老丈人倒有幾分血性。雲娘遇害後一夜白頭,這般剜心之痛有幾人受得?他卻要啞忍不發,實比那些個魯莽尋仇的更能忍耐煩性。
李明才猛地昂首,正撞上傅廷那深潭似的眸子,倉猝又低下頭。就這一頃刻,傅廷瞧見他眼裡閃過痛苦和壓不住的恨意。
“大人要問話儘管問,何必拿小人的悲傷事作筏子?”李明才拳頭攥得死緊,指節都泛了白。
“顧文華拿我百口性命威脅啊!”李明才俄然涕淚齊下。
李明才俄然漲紅了臉,拳頭攥得死緊,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顧文華那挨千刀的!有一次他來店裡查賬,正巧撞見我女兒雲兒來試新出的胭脂。當晚他就派了媒婆上門,說要納雲兒作第九房小妾!我推說早許了城南張家的少爺,又跪下叩首求他高抬貴手。當時那畜牲倒是應了,哪想到……”哭泣聲淹冇了後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