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山山勢連綴，山崖峻峭，奇峰險要，兩人翻身上馬，將馬匹藏在林間，尋覓傅風他們留下的暗號，徒步向山匪窩點摸去。

而策馬在前的少女始終目視遠方，未曾發覺身後那道目光裡翻湧的星火。

隻要盜窟背靠的這麵巨石上方冇人扼守。山匪們怕是想不到，他們最自信奉仗的天然樊籬倒成了被攻入的衝破口。

棠梨看了傅廷一眼，傅廷微微點頭，棠梨腳尖輕點石壁，向下飄落。

棠梨傅廷換上夜行衣，在樹梢上縱躍，如兩隻大鳥普通，朝盜窟火線的巨崖而去。

傅廷收弓時掌心已沁出盜汗，他循著棠梨的軌跡縱身而下，落腳處離哨塔僅隔兩重屋脊。兩人隔著三丈間隔對視一眼，棠梨朝他悄悄點頭，兩人分開去探查。

劉大娘眼底出現憂色：“大丫，魏老爺要你去做的事可有傷害？”

傅廷倉猝勒馬，這才發明本身的坐騎幾乎踏進溝壑。他耳背發燙，卻見少女早已轉回火線，青絲在山風裡揚起和順的弧度，後山初見時的場景驀地閃現：晨霧未散的林間，少女的木棍挑碎露水，身姿飛轉間輕巧如雀鳥。當時他藏在樹後，看她在堆疊棍影中衣袂翻飛，恍若山林精魅。

棠梨趴在屋頂，將呼吸壓得更輕，凝神聽著屋內二人的說話。

傅廷與棠梨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異答案——他們不信賴官府。這幫強盜在西石縣紮根光陰不短，若官府故意緝拿，不會真的毫無體例，更不會比及現在。彆的，他們還狐疑有官匪勾搭。

在劉大娘和丫兒不捨的目光中，棠梨與傅廷一道走出了魏府。

棠梨將昨晚配的迷藥分發給了世人。待到夜幕來臨，傅風傅雲帶著人穿過山澗，摸到了盜窟上麵的林子，等候機會。

傅廷和棠梨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靠的就是我們這銷魂崖！”另一名山匪嬉笑著接話，靴尖踢開一塊碎石，“嘿，蚊子落腳都要跌斷腿，除非神仙駕雲——走了走了！”

“公子，強盜戍守非常周到，兄弟們到此處再也冇法靠近。”傅風揖手稟報，眼底有焦灼。

次日拂曉時分，棠梨叩響劉大娘房門，“大娘，魏老爺有事交由我辦，需得出門一趟，今晚能夠回不來，您無需等我。”

現在馬蹄聲裡，山風裹來她身上如有似無的藥香，混著林間花草氣味繚繞鼻端。火線蜿蜒的山路俄然開闊，朝陽將棠梨的影子長長投在他衣襬上，那抹纖影跟著馬背起伏，如同落在貳心尖的一支墨筆，起承轉合間勾出了萬千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