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棠梨見傅廷來了隻站在那兒不說話,麵露迷惑。
傅廷對上她的眼神,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棠梨卻俄然問:“府裡可有烏頭?曼陀羅根莖也要。”
傅廷跨進院門,一眼看到梨花樹下立著的青衫女子。裹著梨花香氣的東風穿廊而過,簷角垂懸的梔子花燈悄悄搖擺,燈穗輕叩廊柱收回細碎清響。溶溶月色自枝椏間篩落,銀輝傾瀉在層層疊疊的花瓣上,竟流轉著星子般的微芒。
棠梨喉頭一哽。晨光裡招弟的眉眼,恍忽與影象重合——那些年師父教她握刀、教她殺招、教她讀書識字、辨認香花……若冇有那些血雨腥風,她和師父也能過上太常日子吧...…
傅廷點頭:“比我料想的晚了一些,各村比來貨郎、遊醫、乞丐來去頻繁,都是生麵孔。今早我們村來了個賣針線的,問了好幾人是否見過一個大鬍子,一個刀疤臉,有無傳聞過見過一隊三十幾人的山匪。他前腳出村,後腳我就派人跟上,那人直接去了西石縣。”
棠梨已起家,走到月洞門下,又回眸道:“我們分開籌辦,我找劉大娘去要些藥草。”少女回身時髮尾掃落幾瓣梨雪,那抹青影在月下盪開波紋的頃刻,傅廷恍忽瞥見滿樹梨花都化作千萬隻白蝶,追著她簌簌振翅。
棠梨點頭。
棠梨彷彿早有預感:“他們終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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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家孩子的筋骨最耐磨。每日紮馬步、練拳腳、習棍棒,兩個孩子再苦再累也從不吭聲。
傅廷眼睛一亮:“我正有此意,隻待跟蹤貨郎的兄弟返來,阿梨女人等我動靜。”
傅廷見她沉默,就知這是送客的意義,隻得起家告彆。
棠梨請傅廷在石桌旁落座,桌上茶水是冷的,月光在茶杯裡碎成粼粼波光。棠梨想著那日在山間與強盜們的打鬥,他們練習有素,共同默契,不像是平常草澤,竟還稀有百人之多!
早晨,終究等來了傅廷。
“你要配迷香?”傅廷望著她,“府中藥房存著多量藥材,我去找。”
“若被動等候山匪殺上門來,我們人手不敷,且怕傷及無辜,不如先動手為強,端了他們老巢。”棠梨語氣安靜。
“怕不是匪窩查出了點甚麼。”棠梨麵色凝重,她就怕扳連村民。
棠梨側身聘請,傅廷在青石桌前坐下。
“他們進退有度,我感受像是行伍做派,有傳說這支山匪是由逃兵構成。”傅廷將茶盞推開一些,眉峰緊蹙,“傳聞他們還劫過官銀車,構造鎖半炷香便開了,裡頭必然有精通巧匠。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