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頁翻動的頃刻，李清淨麵色快速慘白，捏著賬冊的指節微微發顫。

“先謝過世子美意。棠梨神采安靜地答道。

蘇南走出院門十餘步才放緩腳步，回顧望向天井方向時麵上笑意儘褪，扶著梅樹身形微晃。他凝睇著枝頭殘雪，眼波翻湧似有暗潮：“當真是她？”

蘇南低頭摩挲著茶盞邊沿，茶水在杯盞裡微微閒逛：“你……這些年冇有父母庇護，必然吃了很多苦吧？”他俄然抬眼望向劈麵的人。

傅廷暴露逼真笑意，擺手道：“李大人言重了。本日邀我前來，想必有要事相商。我奉聖命來此考覈賬目，偏巧趕上雪災擔擱至今，也正想與大人商討後續公事。”

李清淨站直身材，沉聲道：“傅大人，還望包涵前些日子的怠慢。煙州雖地處偏僻，但因礦產之故，鄙人也見地過很多都城派來的巡查官員。不管奉的是誰的號令，打著甚麼燈號，到了這裡滿是一個模樣——個個大要端著清正廉嚴的架式，內裡卻儘是貪腐追求的活動。李某才疏學淺，自知宦途已到絕頂，對都城風雲也偶然刺探，是以先前並不清楚傅大人的為人，隻當您和那些京官同屬一起，此番前來不過是走個過場，順帶中飽私囊。是我見地短淺，實在忸捏。”

蘇南偏頭望瞭望窗外積雪，起家時又擺出那副懶惰模樣：“可貴雪霽晴和，在屋子裡待得怪悶的，我且去外頭逛逛，不擾你清淨了。”

棠梨拎著茶壺續水，銅壺嘴騰起嫋嫋白霧：“拚集活著吧。”她斟茶的手勢穩妥，茶水精準注入杯口，既不濺出也不留空。

“李大人俄然找我所為何事？”傅廷率先開口。

棠梨擱下茶壺，手指卻無認識地捏緊了壺柄。她聞聲本身心跳得又急又重。

“大人此話怎講？”傅廷猜疑地蹙眉。

“蘇世子方纔說驚奇於世上有長相如此類似之人，我倒獵奇，莫非我還能比你的親姊妹長得更像你母親不成？”棠梨問得漫不經心，但實在心絃卻繃得緊緊的。

棠梨點頭表示。望著他拜彆的背影，那看似隨便的法度裡卻透著幾分決計，倒像是急於分開這房間。

半晌後李清淨合上冊子，對傅廷扯出笑意：“勞煩傅大人稍候，本官有些急務需馬上措置。”深不見底的目光直刺過來。

“傅大人此番查探礦產，實則另有所圖吧？是要揪出幕後操盤之人？”李清淨卻俄然轉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