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的話說得非常委宛,左宗棠卻也聽出了言外之意:本身的脾氣向來就大,如果藉此機遇一朝登龍,怕是將來於公事上少不得和同僚不睦,在駱秉章府屈身一段時候,倒也能夠藉機磨練一下脾氣,更加能夠熟諳一番宦海上的風俗與避諱。倒不失為一條曲線救國的好計。
“不是現成的?”胡林翼指著城牆下說:“《台城路》。”
“天然是知心之言。”曾國藩非常當真的打量了一番已成的文稿,心中慨歎:名利二字,讓多少天下豪士扼腕文中一派清幽愁思躍然紙上,怕真的是心中所想,化作手中之筆推己及人,如果本身身處左季高之境,怕是連這番表情也一定有了吧?一念至此,倒是對他又高看了幾眼。
“可貴是一派白石之風”世人都是懂詩之人,點評之時恰到好處,更令左宗棠胸懷大開。故作謙善的一笑:“我何敢望薑白石?”當下便又唸到“夕陽正永,看水際盈盈,素衣劃一;絕笑蓮娃,歌聲亂落到煙艇。”
“多謝江兄美意。這也是皇上天恩浩大,國藩不過是效犬馬之勞爾。”曾國藩很客氣的點點頭,和江忠源碰了一下酒杯,轉而扭頭看著左宗棠:“哦,季高兄,若季高兄執意不肯應皇上招賢之令的話,某倒有一處去處,可供左兄籌算?”
左宗棠當然有對勁之色,將手一伸:“你們的呢?”
因而自世人俯身同看,那下半闋《台城路》寫的是:“詞人酒夢乍醒,愛芳華未歇,聯袂相贈。夜月微明,寒霜細下,保重今番風景。紅香自領,任漂冇江潭,未曾淒冷;隻是相思,淚痕苔滿徑。”
“我本身來寫。”說罷從曾國藩手中接過紙筆,一揮而就。他本身又重讀一遍,鉤抹添注了幾個字,然後擱筆,將身子今後一靠,是頗感輕巧的神態。
臨告彆之前,曾國藩拉住左宗棠的手:“季高兄,現在天下再不是當年文風不振光陰,天下才俊之士不愁無登進之途。左兄大才,想來便是曾某不提,儒齋兄也不會放過。倒是應當早做籌算啊”
“樵野兄這是出題目考我呢。”左宗棠詞性大發,也不客氣:“本來想寫景到底,你這一說,害我要重起爐灶。”說罷,他掉轉臉去,悄悄思慮:“有了”
“上半闋雖好,彆人也還到得了這個境地,不成及的倒是下半闋,寫的真脾氣,真臉孔。”胡林翼轉臉問道:“滌生兄,你覺得我這番群情如何?”
“也好。”這二人的唱和左宗棠當然心知肚明,同時也來了興趣:“這兩天正想做詞。你們看,用甚麼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