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一襲風雅的青色衣裙,緩緩走了出來。她傷勢病癒,麵龐又規複了昔日的斑斕。
正如蘭姨所說,山坡上開滿了鮮花,比人間的花更美更香。她等閒就彙集了一捧鮮花,坐在花叢中,又想起了王子服。
“甚麼?你要娶這個妖孽進門?”王夫人大驚失容,的確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
王子服望著腳下,隻見峽穀好像一張猙獰的大口,怪石嶙峋,深不見底,彷彿隨時都能將他吞噬。
但是就在這時,卻見青石後的入口光芒明滅,一個身穿紅色襦裙,梳著雙環髻的少女走了出來。
少女姿容斑斕,稚氣未脫,一見到王子服,立即熱淚盈眶,卻恰是嬰寧。
腳下的花俄然全都抬起了綻放的花朵,柔滑的花枝輕轉,齊齊指向一個方向。嬰寧心中一震,扔下花束,提著裙子向花朵們所指的方向跑去。
但王子服卻並未一腳踏空,而是穩穩地踏在了實處,他欣喜若狂,但見腳正踩在一條細細的石橋上。
此情此景,讓嬰寧想到小時候的經曆,當時父母也是如許手牽手,相互鼓勵著走進了這扇大門,卻落得個命隕魂飛的了局。
“王子服,不是我成心難堪,但你們之間確切有萬丈深淵,火海深穀,一不謹慎就會跌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蘭姨感喟著說,話中另有所指。
可山坡上隻要鮮花競豔,那裡有王子服的身影?
嬰寧在另一邊看到他英勇的模樣,打動得熱淚盈眶。
“夫人,你我之間,糾葛甚多。可連殺母之仇,暗害之恨我都能放下,隻為了跟子服廝守畢生。莫非您不能為了子服,嘗試著接管我嗎?”嬰寧卻無懼她的目光,心平氣和地說。
嬰寧坐在青丘的巨樹上,卻落空了往昔的歡愉。她的大眼睛不再富有神采,也好久冇有高興地笑過,頰邊敬愛的酒渦也不見了。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似花月奸刁的笑聲,即便化身為老嫗,她也改不了酷愛拉攏有戀人的愛好。
嬰寧強擠出一絲笑容,跳下樹枝,失魂落魄地向山坡的方向走去。蘭姨望著她孤傲落寞的背影,既擔憂又無法,隻但願她早日走出情傷。
王夫人被他氣得渾身顫抖,幾近冇法站立。她瞋目瞪視著嬰寧,滿含怨毒,彷彿恨不得在她身上挖下一塊肉來。
“嬰寧!嬰寧!”但他仍不斷念,大聲呼喊。
“那我也要一一跨過,跟嬰寧在一起。”王子服毫不畏縮。
王子服看出她驚駭,忙又唱起兒歌哄她。嬰寧聽了撲哧一笑,臉上現出甜美的酒渦,已經將驚駭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