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屋的床上。
沐夜站在灶台前,隻見台下的柴火都燒儘了,黑粥糊在鍋上,刮都刮不下來。沐夜瞧著頓時冇了食慾,她燒了一爐開水,提回屋去作沐浴用。
沐夜第二次來到前院,從香草居的書桌前拿走了師父留下的兩隻鼠須筆,丟給了雲川,那以後,再不管他寫寫畫畫的事了。
雲川微愣了一下,明眸撲閃著,半是驚奇半是寬裕。
“好,我承諾女人。”他笑著,那笑如四月風,如六月雨,溫潤的,讓人不忍拂去。
沐夜身子一怔,杏目凝著他,口中唸叨:“師父……”
沐夜凝著他,雲川的麵龐背下落日的光映在她眼底,沐夜緩緩說出一句:“好好活著,冒死活的久一點,莫叫我白白忙活一番,這……便是回報我了。”
是被‘把沐夜抱到榻上去’如許一個簡樸的行動給震碎的。
“衣物不過避寒之物,有甚麼不當?”
李忠四下看了看,謹慎翼翼的伸手點了點前院的方向,接著小聲說道:“香草居內裡那位常客,他那身形,與這位公子但是差未幾呢……”
沐夜微側頭,冷酷的目光看著李忠,隻道:“她昨日問我舊屋的事,我實話實說。”
嘴上雖是不滿,手中的筷子又起,伸進麵前的野菜盤裡,連叨了幾口。
“乾糧遇水發脹,飽是飽,卻不易胃氣。”雲川說著,沐夜手中一停,抬開端回看著他,雲川含笑又道:“野菜糊香雖重了些,但對身材無益。”
“話說,蜜斯明天換了身新衣啊,昨兒那件……但是弄臟了?”
雲川笑著搖點頭。“我這是‘欣喜若狂’。”
李忠說這話的時候,兩人都已走到後院了,以他那嗓門,清楚是要用心嚷給舊屋裡人聽的。沐夜忍不了了,斜他一眼:“你說的那有福之人,昨晚肋骨和胛骨又斷開了,再不接上非死即殘,你說我是先吃還是先救?”
“老沐家這死人院裡……這下熱烈了。”
直到將身材清理潔淨,沐夜才覺到有些餓了,此次她冇有健忘後院另有個和她一同餓著的,重新蒸了四隻白嫩嫩的大饅頭,炒了尖尖一盆野菜,這才端著食盤向後院的舊屋走去。
“…… ……”沐夜不回。李忠兩隻手一拍,合在胸前,大聲道:“想我老頭子熟諳蜜斯五年,連一杯水都和蜜斯同桌喝過呢,哎喲喲,屋裡這小子,好福分喲!”
蒲月初氣候轉暖,卞園靠近墳場,活人的時候亦是寂靜間無覺而逝。白日的時候卞園的前院裡陸連續續傳出敲打聲,八個下人各有各的忙。沐夜淩晨去墓園,晌午返來後就一頭悶在舊屋的藥草裡,偶然連飯也在那邊一同用了,至夜裡纔回寢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