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到了崔遠道身上,夏侯衷自是要接下去,就提及了治學上頭的事,漸漸說到前兩日為陛下斥責的事來,夏侯衷無法道:“約莫是我資質笨拙,總也學不得書中精華。”
崔玄迷惑:“郡王何出此言?我這不是為殿下著想?將殿下薦一賢者,助殿放學業有成,我哪兒看不起皇家了?”
夏侯庚大步而去。
主子捧了筆墨來。筆是好筆,產自邙山,天下聞名,墨是好墨,芳香淡淡,令民氣曠神怡。夏侯衷自糾結著,看不到統統賞心好看標事物。
崔質道不緊不慢道:“怕的甚?十二郎有七娘撫養,旁的不說,必不會想這些邪門歪道。”最要緊的是立品要正。
是要做的好些,還是要做的差些?夏侯衷舉棋不定。
皇後抱住她,免得她一個不穩滑了下去,看她這小小的個子,軟軟的身軀,雖是不懼世事,不懼艱钜,還是不免在心中歎,如果重華一向是個孩童,永也長不大便好了。
崔玄便遵父老言,笑道:“是某冒昧。”
崔玄嗤笑:“可不是,就這麼明晃晃地上門來,打量著十二郎還小,我崔氏就非他不成了呢。”
想到阿孃的確讚過多次十二郎聰明絕頂。崔玄砸了咂嘴,有七娘是不假,可如果他夏侯家的根柢太根深蒂固,長大顯出來,可不是要七娘悲傷?何時要親目睹一見這外甥纔好。
這阿嬸指的是崔玄與皇後的母親齊國夫人李氏,崔遠道以國仗被封齊國公,李氏妻以夫榮,自也被封了國夫人。中宮有權召見命婦,皇後便偶會召母親入宮相見,齊國夫人入了長秋宮,夏侯沛自少不得拜見外祖母。
到了草廬外,便聞得陣陣酒香,崔質道與崔素相視而笑,大步走入。
夏侯衷忙要說話,便聽得崔玄又道:“拜師非小事。郡王做篇賦來,待某看過,再行定奪。”
崔玄抬眼看了看夏侯衷,冇說話。
夏侯衷已籌辦好接管各種溢美之詞了!
看著是在為崔玄解釋,實則更像是為三郎著想。夏侯庚非常對勁皇後這等“表裡清楚”,當即便道:“也好,正巧,朕再劈麵征辟一次,崔郎此等才氣,不為朝廷所用,委實可惜。”
崔玄所居是座草廬。崔家子,本可住良屋美舍,但他追隨樸素,非要結廬而聚,崔遠道還稱好,崔質道這大師長也隻得由了他。
美酒誘人,崔玄飲下一盅,回味半晌,俄然道:“宅家子,不會都是這麼個資質罷?”他開端擔憂那素未會麵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