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於臥榻前獨坐,夏侯沛本坐在臥榻上摳著小衣裳上的一處繡紋在玩,見她來,蹭蹭蹭地爬疇昔,爬到榻旁,雙手撐著榻,翻了個身坐好,仰著圓溜溜的大腦袋笑嗬嗬地望著皇後,一咧嘴,便暴露還光禿禿的牙床。
國朝根底早已定下,隻等揮師南伐,定鼎天下。夏侯家便可坐擁整座江山。
也許是她靠近之意較著,打動了皇後,漸漸的,夏侯沛便發覺,她與皇後相處的時候耽誤了點,偶然皇後還會主動抱一抱她。
夏侯沛歪歪腦袋看了他一眼,便又被太子的聲音吸引了疇昔
作為嬰兒,她隻能學著人說話,而不能“自創”。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個極大的進步,乳母喜形於色,但皇後並未張揚,隻是本身在閒下來時,也會念幾句簡樸的詩句,逗著夏侯沛跟著她念。
那夏侯衷比夏侯敘矮上半個頭,舉頭挺胸的,說到廣平郡王時,麵上是淡淡的高傲。他瞥了眼太子,笑嘻嘻地與夏侯沛道:“重華,叫聲三哥來聽,三~哥~~”
賢人有言,本就覺得十二殿下不凡的宗藩紛繁圍著“懂事”“孝敬”“敬愛”誇獎起來,直將一個還冇大人膝蓋高的小豆丁誇成了一個邊幅堂堂,宅心仁厚,孝悌仁義的大好人。
這般活潑,夏侯沛低頭看他,也對他笑。
他前麵還跟了一個小豆丁,不等太子發聲,便蹦蹦跳跳地上來,抬頭道:“我是八郎,你要喊八哥!”
夏侯庚高坐丹陛,望向這邊,見兄弟敦睦,也很欣喜。
天子對東宮對勁是理所當然的,太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倘若不對勁,如何會立他?皇後的態度卻讓夏侯沛好生不解,阿孃不怕將來她威脅到太子的位置,太子要將她撤除,免生後顧之憂麼?
哪怕她這成人的靈魂曉得居安思危,週歲孩童的身材也精力有限。這一覺睡得苦澀,不知內裡產生了一件大事。
夏侯衷言語間意有所指,真小孩聽不出,夏侯沛倒是一清二楚,她心下皺眉,癟癟嘴,一爪子揮開夏侯衷的手,將大腦袋埋進太子的懷裡,躲了起來。
皇太子很有長兄的風采,從排行到名號再到爵位,一一先容下來,如果碰上一個真孩子,必定是對牛操琴,甚麼都聽不懂的,但夏侯沛每一個字都聽懂了,也大抵曉得了她的七個兄長差未幾是個甚麼風景。
夏侯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太子,旁人看來,那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獵奇。天子看了,心念一動,垂首笑問:“十二郎在看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