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欣喜於她的懂事,手心撫過她日漸稠密的髮絲,輕聲道:“長出新發來了。”
好風俗要從知事起便養成。
手心下的髮絲,是孩童特有柔嫩精密,轉眼間重華就長那麼大了,回想起她剛生出來時小小軟軟的裹在繈褓裡的模樣,皇後有一些走神。
這個年紀的小孩恰是好動的時候,夏侯沛不好動,但她喜好四周去看,熟諳所處之處。皇後寓以是長秋為名,父老久也,秋乃是萬物成熟之初的風景,長秋二字寄意永久誇姣。偌大一個長秋宮,殿宇軒昂,天井森森,遍植草木。
夏侯沛聽得利誘不解,卻又不好開口發問,她再如何神異,也隻一不到二歲的沖弱,揭示出好記性與悟性便罷了,倒是千萬不能說些大人冇教過的事,免得將神異弄成了靈異。她暫擱下迷惑,一昂首,便見皇後正低頭看她。
全部宮殿,便冇有夏侯沛不能去的處所,她不要人抱,到處去看,阿鄭見她興趣勃勃,便也由著她。皇後卻很細心,叮囑宮人,不要讓十二郎累著。
皇後見此,禁不住淡淡一笑,和緩地說道:“那麼,今後重華再出門去,也如本日這般,不等閒與人扳談可好?”
髮絲劃過手心,有一些癢,皇後回過神來,見夏侯沛正在看她,便淺淺彎了下嘴角,收回擊,道:“重華去與阿鄭玩吧。”
夏侯沛最喜好的,便是皇後揭示出來的可靠模樣,這讓她非常放心。
阿鄭已風俗了她時不時地問些奇奇特怪的東西,當下便答覆:“自是有的,大家都有父有母呢。廣平王的阿孃乃是朱紫魏氏。”
誰優誰劣,都在阿爹,賢人感覺好,便足矣。
待一入長秋宮,夏侯沛左看右看,皆是阿孃親信,便說話了。她摟著乳母的脖頸,問道:“三郎去尋他阿孃了。他也有阿孃嗎?”
夏侯沛實在不肯與人去爭,她上一世爭了半輩子,最後爭勝了,也冇覺很多歡暢,勞心勞累了一世,最後死於非命,實在說不清是對勁是難過。到了當代,她隻願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就這麼想東想西地坐了一會兒,阿鄭令人去煮了她的米糊糊來。
如此長篇,隻是聽皇後念過便可記下了?夏侯庚更是震驚:“你唸了幾遍?”
不必她多說,皇後就明白了。她並冇甚麼不測,也無甚憂愁,隻平平道:“無妨,不讓重華與他獨處便是。”
這是不欲她過分冒尖,招人側目。夏侯沛做出靈巧的模樣,一手在身前捏成了個小拳頭,點頭,當真道:“兒聽阿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