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鄭走到夏侯沛的身邊,道:“天冷,十二郎莫在內裡了。”
夏侯庚也不急,他合法丁壯,還能看著孩子們長大,還能好好教誨。成果,就在這當兒上,十二郎不甘孤單地冒出來了。
夏侯庚凝眸沉思,趙九康見此,便冷靜地退了下去。
此二者,乃是夏侯庚心中執念,幾近與他要一統江山的大誌壯誌比肩。
諸子皆在長大,夏侯庚看下來,大郎慎重,正可持國,二郎脆弱,便不做他想,三郎聰明英勇,將來可為太子前驅,六郎好文心善,卻不是天真老練,常日校場上射箭騎馬,都很儘力,這便過得去了。再往下幾子,皆還小,暫看不出甚麼。
這是今冬第一場雪,宮外不時有一陣小跑的法度聲,當是過路的宮人慾尋一處避雪。
現在天下還未一統,西北突厥,南邊楚、越皆是大夏親信之患。
因這不平,又因高天子無易儲之心,夏侯庚乾脆便一不做二不休,本身安插,在高天子大去後,逼宮勝利,又暗令哀太子身邊的寺人勒死了他那天真天真的兄長,永絕後患。
趙九康身為夏侯庚親信寺人,在宮中自有他的刺探暗信渠道。聽了幾日耳報,又謹慎令人去看看十二殿下平常做些甚麼。這難度極大。自崔皇後入主長秋,那一座宮殿便如鐵桶普通刀火不入,趙九康恐轟動皇後,隻令人重視十二殿下出了長秋宮的動靜。
夏侯家的天下,本就是他打下來的!
當年楚越爭霸,在長江以南打得不成開交。情勢大好,精兵強將,大夏已整軍待發,正等高天子振臂一揮,便可度太長江,趁虛而入。但是就在當時,高天子於睡夢中忽然長眠,哀太子理所當然地即位。夏侯庚是不平這位文弱的長兄的,他二人一母所出,隻因他小了兩歲,便落空了稱帝的機遇。且,高天子逼北齊小天子退位時,是他四周拉攏文臣武將,高天子親軍出征,是他鞍前馬後,東征西戰。大夏能有現在,他占了大半功績。憑甚麼就因為他晚生了兩年,就要將皇位讓給竟日無所事事的哀太子?
儲君,國之基石,儲位有變,朝堂動亂。
親子天生異能,自是功德,隻是十二郎同是中宮子,若他與他當年那般心有不甘,這異能,便成了禍事。
夏侯庚想起魏後抱著年幼的夏侯冀的氣象,緩緩合上眼,且再看看罷,皇後賢能,素知他之所想,若她果然能將十二郎教上正道,這便是一匹千裡駒;如若不然,豺狼之輩,有害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