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沛的眉角動了動，她抿上唇，凝睇著太後。她俄然陌生起來，冷酷得她都要認不出來了。

太後的呼吸略微短促，她掩唇咳了兩聲，慘白的嘴唇刹時變得猩紅，令人禁不住擔憂。夏侯沛當即就忘了旁的，隻擔憂太後的身材。

說到這裡，多年未解之謎，算是都有了答案。

這殿中本就隻要他二人，趙九康一走，殿中又溫馨下來。

與夏侯沛而言，這件俄然被人揭露的事，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禁止在她與太後之間的停滯瞬息間便消逝不見，她有了充足的來由，去靠近她，具有她。

夏侯沛氣味不穩，胸口狠惡地起伏，兩件事連在一起，另有甚麼不明白的？

阿孃能將此事瞞她近二十年，怎會在這時容得那宮人呈現在她麵前？即使是一時忽視，可事發已有一上午，長秋宮為何一點聲響也無？

趙九康微微感喟，望向聽得當真的夏侯沛：“太後因幼年落胎，傷了底子，再難有孕，想必賢人也是曉得，這十數年來，太後寒症難愈，每到夏季，便極其畏冷。”

夏侯沛抿了抿唇，道：“阿孃，我有話與你說。”

夏侯沛拄著前額，唇角上揚，微微的笑起來，她笑意越來越大，直至忍不住笑出聲來。

“出去！”太後再度斥道，又一次咳嗽起來。

縱使已猜到她的設法，聽到她如此無轉圜地說出這句話，夏侯沛仍舊感覺難受的短長，她眼中漸漸地滿盈上了哀傷，低著頭，輕聲道：“我已問過趙九康了，當年之事我悉已曉得。也讓他去將此事措置潔淨，不會泄漏出去的。至於李夫人的事……她於我而言，隻是一個早已過世的陌生人，並不能影響當下的任何事。”

鄧眾雖去辦了，他到底不解詳情，不免有疏漏，此事，最好還是交與趙九康，他曉得很多，明白哪些人是毫不能放過的。

而到了明日，埋冇了多年的奧妙毫無前兆地被完整地揭穿在她麵前，她連說不的餘地都冇有。

夏侯沛難過起來，阿孃很少喚她十二郎，約莫是因十二是她的悲傷之處吧。阿誰落空的孩子，阿孃定是很馳念他的。夏侯沛想著，便心疼起來，她要更體貼阿孃，她吃了這麼多的苦，卻向來冇有對她流露一個字。

她上前一步，欲攙扶，太後卻抬手隔絕：“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