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秦沅做了一個夢。

夏侯沛天然也曉得拖不了多久，可她就是想多拖幾日。

鄧眾看了眼夏侯沛，見她含笑點頭，終鬆了口氣，去辦了。

周氏公然放心了。秦沅對她從未有虛言，她既然應了，就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夏侯沛輕笑，看著她，道：“隻是有一點你儘可放心，當日說好的事，現在仍然作數，我會令人公開護著周氏。”

秦沅已是滿麵淚痕。她怎會讓周氏看到她抽泣的模樣，她在她麵前，早就冇有多少莊嚴能夠丟了。

秦沅再撐不住，她轉過身去，眼淚已溢滿她的眼眶，皆是苦澀。這句話，她之前說過的，就在賜婚以後，她不甘心，總去尋她的時候，當時，她滿麵怠倦，說瞭如許一句。她微微昂首，深深吸了口氣，冇法按捺的顫抖，究竟泄漏了她的心傷：“黎娘，你究竟有情無情？”

阿祁：“……”是她多慮了。

聽她如此慎重，太後眉心微展，似去了一件苦衷，她道：“那就好。”

夏侯沛連連點頭，像在說一件最實在，最不容質疑的事：“天然，阿孃風華恰好，在兒眼中，無人可匹。”

“說來。”

秦氏朝四下打了個眼色，殿中諸人都退了下去。

“是阿孃疼我。”夏侯沛有些不美意義地嘟噥著，那雙幽深的眼眸笑得微微眯起，顯得格外孩子氣。

高宣成求見的動靜就是這時傳來的。

周氏坐在一棵柏樹下，聽到腳步聲，她像是曉得來的是誰，仍舊背對著，開口道：“稟與陛下了？”

太後看著她，眼眶一熱，幾乎流下淚來。她是想看到重華歡暢的模樣的，也情願事事都依從她，可如許的放縱，還能有幾次？

可不就是永訣。

走到東宮，隻見裡頭次序井然，與她居太子位時並無不同。

再且，她實在，也不想看到阿沅與賢人伉儷情深的模樣。帝後情深，她當然是放心了，也真的是歡暢的，可心，還是會痛。

隔日一早，秦沅往含章殿尋夏侯沛，夏侯沛剛擬了冊封皇後、皇太後的聖旨，見她過來，便道：“阿孃在長秋宮住了近二十年，都已慣了，便不要讓她搬了。我令人補葺了長樂宮，你看……”

秦氏見此，便知聖民氣有成算，詳細稟道：“是晉王妃來講與我，令我稟賢人，以免晉王反叛，禍及生靈。”

夏侯沛表示她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