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愣住，呆呆地看著她，隨即回了神，忙不迭地將她來回細心打量了幾番，方不肯定似的：“小……羽？……”

不過所幸這些傷口都是些外傷，在大師的幫忙下，將常餘抬進一家醫館，連同她手臂上的傷，包紮結束後就從速分開了，以免引發思疑，更首要的，是以免殺手再追上來，殃及更多無辜。

卿羽捂著熱包子不敢擔擱，一起小跑歸去，世人都醒了，見她返來，一鬨而上，轉眼間一大袋包子朋分結束。卿羽留了幾個，拿給奶孃和常餘。

踏過一地灰燼，她出了破廟的門，但見東方已暴露魚肚白，紅色的浮雲絲絲縷縷地繞在天涯。

她想也冇想，拔下來又多換了兩屜。走到路口轉彎處不經意一轉頭，瞥見那老闆正拿著珠花細心為自家娘子插好，娘子眉眼含笑，抬手摸了摸，繫上圍裙又去招攬買賣了，他則立在前麵看她繁忙的背影笑得一臉寵溺。

麵前的篝火劈裡啪啦地燃得正旺，夜已深。那群乞丐多是些老弱婦孺，隻要三個男丁，一個跛腳的男人，一個佝僂的老頭，另有一個約莫十一二的小年青，叫伢子，餓得麵黃肌瘦，至這時相互依偎在一起，窩在稻草堆裡睡著了。

小女孩低著頭後退一步，怯怯的模樣，火光映得她的麵龐通紅，固然臟兮兮的，但清麗可兒，回身跑到一個角落，又快速地跑過來，遞給她一隻硬邦邦的饅頭。

老婦人蹲下身子將小女孩攬在懷裡：“你是說，你做了善事，救了一名女人？”

那婦人一樣衣衫襤褸，倒是一臉慈愛，直說“慢點，慢點”，仍架不住小女孩歡樂雀躍地拉著她快步往裡走。

奶孃眸光明滅，又是一聲感喟，輕聲道：“可本來的李將軍，並不是這個模樣的。”

目睹大師都填飽了肚子，卿羽想，再不能讓他們持續過乞食的餬口，但若處理生存，還需資金週轉，便隻能先回宮裡去拿些財帛。一想到回宮，她不免有些心虛，一夜未歸，若無人過問還好，但如果有人去清平宮，不曉得襄嵐能不能對付得疇昔。

“有人追殺你？”卿羽瞪大了眼睛，轉念一想，又怒道，“是李平嶽？”

奶孃握住她的手，像小時候那樣輕拍著她的脊背，提及疇前事，溫潤的聲音變得降落而沙啞。本來，當年卿羽走後，李平嶽也就遣了奶孃出府，但剛出府冇走多遠，就遭碰到了追殺，幸得一群乞丐脫手相救，將她藏在襤褸堆裡，才躲過一劫。厥後，奶孃每次走出去，總感受有人跟著，她嚇壞了，為了活命，隻好做了乞丐迴避傷害，這一晃，竟已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