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另有一個嗎?”戚夙容指著方纔被趙管事帶過來的少年。
“呃……”牙販看向另一邊的戚夙容,後者做了個“隨便行事”的手勢。
“你是何人?安知我是樊子域?”元奚終究開口說話了。
元奚一聲不吭。
趙管事朝戚夙容微微躬了躬身,然後叫主子與牙販完成買賣,便帶著幾名男童分開了。
“元奚,現在我們皆已淪落至此,何必再顧忌其他?”
“呃,他,他曾受過刑……”大夫見麵前這位小公子不過十二三歲,實在不好開口。
“僅憑一個秀莊,你能做甚麼?”
牙販樂嗬嗬地應了一聲。
戚夙容出身高門大戶,見地不淺,單看這趙管事的穿戴打扮和行事氣勢即知他家仆人非富即貴。以她目前的處境,最好能避其鋒芒,低調行事。
“必須顧忌,不然連累更多。”
元奚一愣,心中驚奇於戚夙容的靈敏,半晌才點頭道:“冇錯。”
景王乃當今聖上的九皇弟,亦是尉國將來的新皇。
戚夙容現在最大的上風,便是對將來三十年的預知。交友目前還未顯達的權貴,無一是讓戚家重獲榮威的最好路子。
“那趙管事是何人?”戚夙容打斷他的話,問道。
元奚輕呼一口氣,淡淡道:“你可知此次遭到清查的權貴有幾人?”
“我家與你家一樣,皆遭到了清查之風的涉及。”
“他是鄭世達鄭縣伯家的人。”牙販恭敬地答覆。
“小公子公然見地不凡。”
戚夙容的目光逐步從疑慮變得腐敗……
少年冷冷地望著他,一語不發。
元奚沉默地望著戚夙容,一字一句道:“抱愧,我不信賴你。”
戚夙容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剛纔趙管事是以十兩的代價賣給他的,一個轉手就賺了二十兩。
樊固隻要一個孩子,那就是樊子域。
他與戚夙容有過幾麵之緣,對她的名聲素有耳聞。一名十五六歲的深閨女子,空有才華,但脾氣倨傲,不解世事,對他能有幾分助益?彆反而好事纔好。
“心中瞭然便可。”戚夙容打斷他,又道,“我想曉得你有何籌算?為何不肯留在此處?”
他欲言又止。
牙販遊移道:“小公子,你肯定要他嗎?他看著不太好管束。”
元奚沉默,她與傳聞確切有所分歧。雖不過十五六歲,但言行舉止到處透著成熟,不急不躁,對他也未曾暴露涓滴鄙夷之色。
“叫我‘小公子’便可。”
元奚坐在地上,一手搭在中間的椅子上,冷冷地望著戚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