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文灝的題目讓吳景超大駭,就思惟而言,他感受翁文灝已病入膏肓了。自在和民主說到底實在是一種信奉,既然是信奉那就容不得半點思疑和詰責,因為哪怕一丁點思疑都會擺盪全部信奉,這全然不是科學,而是宗教。
見翁文灝如此,朱進秀再道:“下官此來還想送總理大人一件禮品。”
帶這些淺笑,朱進秀傲然頓首道:“這恰是小邦國寶:斥和碑。下官苦求吾王陛下很久,才得了這麼一塊敬贈送於總理大人。”
“那我們何時宣佈中立?”吳景超詰問。“現在朝鮮也宣戰了,我們不中立不說美國會曲解,就是稽疑院那邊也過不去啊。”
“朝鮮除了說要對美宣戰,還送了塊斥和碑。”前去大殿的過程中,吳景超說著王雲五告之的動靜,非常擔憂。“詠霓看來是躊躇了。”
“這是……這是……”王雲五這個商務印書館編譯所副所長、四角號碼檢字法發明人,古書畢竟要比翁文灝多些,他‘這’了兩次後,終究指著石碑大聲道:“這但是斥和碑?!”
見詹天佑這個耶魯老兄弟會員竟然另有表情吟詩,吳景超不得不苦笑,他道:“我就怕詠霓一時看不開,掉到酸儒的時令中去了。所謂時令,就和貞操一樣是封建統治者用來束縛人道的東西。一個真正自在的人是無所謂時令和貞操的,他隻要自在和人道,而為了人和人之間互不乾與相互的自在,因而就締造了民主這個與眾相處的體例……”
但是,在後代,總有幾個能看清文明頭緒的人偏要喊著****崩潰分裂,以使自在民主的光輝暉映全人類。他們全然健忘戰國時那些但願各國永消戰禍、天下一統之人終究獲得的是甚麼?假定當時能有一股外來力量讓七國保持均勢,不讓全部中原進入絕對帝製的循環,中原古典文明毫不會在東晉期間差點滅亡。
丙寅洋擾和辛未洋擾都以洋夷敗退而告終,這在當時並不是甚麼大事,但甲午後中國日受朋分之禍,朝鮮的舊事常常被老學究和熱血青年拿來做鼓勵,直到庚子後全部大清不管官府士人都從斥洋變成崇洋,這段故事才垂垂被人忘懷。翁文灝生於1889年,少年時天然聽過老學究報告這段‘時令’舊事,但厥後則垂垂忘記了。
“我曉得燕大的門生,可這到底是****的放縱還是精力的自在?”翁文灝反問道,“就我所知,燕大的男女生是最……”他不好說‘Yin亂’這個詞,停頓一下才道:“說實話,我對燕大的門生並無好感,不管如何看,他們都是最背叛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