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律法無情,幾個天子治政卻還寬仁。如果不然,光慶積年間就有一萬多人販鹽在二十斤以上,都殺了,卻真是血流成河了。
當下又細問其他頭領下落,這才曉得。那宋江本來被張叔夜招降,卻又帶著一些人複叛,被西軍名將折可存擒獲後處斬。大刀關勝,建炎二年時抗金而死,不失為一條豪傑。
趙桓看他們幾眼,卻見都是滿臉的桀驁不馴之色,一個個身形壯碩,固然被逼迫著按倒在地,卻都是高抬開端,不肯服帖。
他雖來自後代,卻也曉得此時不是拔除肉刑的時候,固然看的一征,卻也並未說話。
他咳了兩聲,終究答道:“官家,小民姓王名荊,海州人氏。”
那王荊畢竟剛強,謝過了天子大恩後,還是手趴地縫,向趙桓道:“官家,聽小民一言,現下賦稅這麼重,我們也曉得朝廷要和金人兵戈,但是百姓都是實在活不下去啦。小人販鹽,曉得也是虧的官府的錢,但是若冇有小人,多少人家吃不起鹽,身上都浮腫了。小人自海州一起往荊襄四川,到處都是饑民,如果不加整治,眼看大亂將起。”
王荊本來的暴戾之色漸去,隻時竟是暴露一絲羞色,吃吃答道:“我們本來就是強盜,橫行四周,無人能製。厥後在宋大哥帶領下,去攻海州,卻被張大人用計擒獲,宋大哥和我們便都降了。原覺得為朝廷效力,還能重新搏個繁華,誰曉得冇過幾年,張大人本身難保,安撫使不做了,到朝廷為官,卻被女真人逮了去。我們這些人,本來就不是官兵,這個當口卻另有誰理,兵戈也打的膩了,不如還做強盜,圖個痛快的好。”
他連連搓手,心道:“如果梁山豪傑們都在,招來做大將,卻也不錯。”
趙桓麵色陰沉,緩緩道:“鄉野之人,常常一語中的。”
卻聽王荊驚詫道:“宋大哥已經故世,甚麼林沖花榮等人,倒是未曾傳聞過。”
“喔?”
卻不料曾時將臉一板,答道:“陛下,臣守牧一方,天然要遵守朝廷法度,陛下雖有慈心,卻也不成廢弛朝廷法度。”
“你叫甚麼名字,那裡人?”
趙桓心中沉重,麵前的這副畫麵,可不是他在一些吵嘴電影上看到過的?
那曾時麵色白淨,渾身潤色的極是整齊,亦是滿臉精乾之色。
這夥人卻也當真剛強,聽得曾時要將他們正法,卻仍然無人肯出聲告饒。為首的,還臉暴青筋,明顯是極其不平。
當世之時,哪怕是殺官造反,百姓卻也很少有將鋒芒直接對準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