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女真人一見沈拓,便用女實話大聲呼喝。沈拓在五國城久了,曉得這是讓他施禮,便將雙手一伸,揖讓而拜。
那老者道:“我本年六十五歲,執掌大權,成為部落的首級也幾十年了。做勃極烈,做都元師,統領大兵,生殺予奪,多麼痛快!現下大哥,大誌猶在,任何人要奪我權益,除非我將我變做一具屍首,天子年紀悄悄,就真的這麼意誌低沉?”
一向想不到應對之辭,隻得喃喃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成留;亂我心者,本日之心多煩憂。舊事已矣,又有甚麼好說的呢。”
正亂的冇何如,卻聽到幾個女真人大聲斥罵,幾鞭子抽將下去,世人卻還是不能消停,亂了半響過後,卻聽到有人在院門前咳了幾聲,倒是再也無人勇於作聲。
丁傅卻還是滿臉奧秘,又低聲道:“實在陛下有大喪事!”
丁傅年近七十,已經老朽不堪,此時見沈拓手捧大碗,如莊稼漢普通的飲茶,倒是悲不自勝,兩隻小眼眨巴幾下,竟滴下幾滴老淚來。
沈拓心中大怒,隻想一個窩心腳將這無恥之徒一腳踢死也罷。這些人飽讀詩書,以賢人門徒自居,常日裡隻拿著官俸,苦害害姓,這也罷了。在此國度民族相爭的大事上,竟也是如此下作,想的隻是一已之利,當真是可鄙之極。
他說罷起家,沈拓趕緊站起相送,卻聽他又道:“我派人送了些傢什古玩,另有些冊本筆硯,你父子二人俱愛這些東西,我得了很多,放在家裡卻也無用,送些與你們。”
實在不待人傳,內裡已經是喧鬨一片,數十人在正堂外的小院裡擠做一團,乒乒乓乓將所把的物事放下。女實話契丹話漢話,各種口音吵成一團,卻教人聽的頭大。
待這些無恥之徒退儘,沈拓卻也是不免心生遊移。若果然是如此,待本身歸去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到時候稱不稱臣,納不進貢,卻又由不得金人了。
沈拓蹬上鞋襪,迎到門前,卻見幾個女真男人保護著一個肥胖老者,漸漸走向門前。
那老者悄悄點頭,目視著沈拓雙眼,道:“旁人不當你是天子,本身卻也是如何,孺子當真不堪至此麼?”
還不待對方有迴應,沈拓又道:“如果能遷至上京居住,與諸位朝夕相處,那便更好不過了。”
說罷,吃緊閃在一邊,不肯受世人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