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虛本來是張俊的宣撫司任參議,富平戰後便已經在樞府為計議官,現下宋軍各部中又以嶽飛所部的氣力最為雄強,樞府將他派來做參謀軍官,一是對嶽飛的正視,二來也是此人非論是文才武略,都有過人之處,才氣得此重擔。
“不敢當。”
嶽飛見他恭謹有禮,內心到過意不去。曉得對方也是朝廷信重的大員,當下便在臉上暴露一絲笑意,道:“在我這裡不必鬨這些虛文,疆場廝殺男人,每天鬨起禮節來,也做不得彆的事了。”
大帳四周原就堆積很多軍士將佐,目睹大帥舞槍,一個個圍攏過來旁觀,看到精美處天然是心生敬意,隻是虎帳當中不比平常處所,嶽飛亦不是江湖賣解,大家看的隻覺喉嚨癢癢,恨不能隨之喝采喝采。
嶽飛拳毆統製一級的大將,處罰也自不輕。除檢校少保,罰俸三月,並令不得再於軍中喝酒。除此以外,趙桓彆有密書,嶽飛親啟看了,除了鼓勵規勸之語外,天子倒是令他讀品德經一百遍,然後將心得再報與長安天子曉得。
嶽飛大步起家,到得傅選身前,一手將傅選領口擒住,一手驀地一揮,已經重重擊在傅選臉上。
彆人早已經在轅門以內,看到嶽飛舞槍,一時也不便上前,待中軍官稟報了,嶽飛收式回帳後,這纔到得帳邊等待。一聽得內裡傳見,本身又將身上袍服清算一番,略等半晌,便抬步入內。
傅選固然貪財好色,實在也是赫赫馳名的虎將,成果與主帥一言分歧大打脫手,此事倒是鬨出極大風波。當今宋軍已經不如昔日,天子與樞府為了不使節帥權力過大,將軍製清算的層次清楚,每軍中都有軍法官監軍使,另有參謀軍事、籌劃文書。機宜文書等幫手軍官,當日事情鬨的過大,嶽飛也不能完整諱飾此事,隻得循例上報,等待樞府措置。
博選如此剛強無禮,嶽飛再也忍耐不得,當即先把桌子重重一捶,滿桌的菜碟和酒壺都騰躍起來,灑了一地皆是。傅選嚇了一跳,隻是腦筋尚且不清不楚,當下喃喃道:“如何,大帥不肯給錢,還要發落我?”
李若虛先又答了一聲:“是,謹遵大帥叮嚀。”卻又笑道:“該行的禮還要行,高低尊卑綱常名教為賢人所定。隻要名教禮數穩定,則天下事可為。”
一邊苦勸,一邊猛使眼色,讓旁人將傅選拖拽出去,傅選滿頭滿臉的血,嘴上尚且不平,隻道:“要麼便打死我,要麼大帥就得給我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