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暗淡的情感不知不覺散去了部分,單超叮嚀部下看管兵器庫,本身策馬奔向了刺史府。城中最首要的政治中間已被李敬業帶兵占據,正堂門前守著他的親兵,見單超打馬而來,立即就要施禮,卻被單超抬手製止了:“英國公呢?”
“本日薛仲璋以言語勾引勸誘,幾乎令我犯下大錯,幸而將軍脫手判定,替我誅殺了那包藏禍心之人,李某心內實在感激不已——”
人頭骨碌碌滾到腳下,暴露了薛仲璋死不瞑目標臉。
“不消,”單超懶洋洋地打斷了他:“早點打去長安就行。”
當日,李敬業在揚州祭出了三大殺招:尚方寶劍、丹書鐵券,及先皇高祖親手雕鏤的血玉虎符。
倉促間單超隻往懷中看了一眼,隻見嬰兒滿頭滿臉都是灰塵,也不曉得受傷了冇有,隻聲嘶力竭哇哇大哭。他隻得順手把孩子臉上的灰一呼嚕,將繈褓往鎧甲胸前裂縫中一塞,轉眼兵械庫大門已近在麵前。
“……”李敬業的聲音終究響了起來,卻微微帶著喘氣,又有些息事寧人的意味,道:“魏公,你先聽我說……”
李敬業大驚,剛要開口禁止卻已經來不及了。隻見馬隊慨然應允,竟發作出了比全族皆斬更激烈的士氣,當下數百人隨單超絕塵而去,穿過各處屍身和硝煙衝到了城樓腳下,拋出鐵爪勾住了城牆。
攻城弩投下的巨石轟然震響,大地撼動聽嘯馬嘶,城門在巨木的撞擊下突然龜裂。
鏘!
下一刻馬隊如長蛇般從擺佈雙翼衝鋒而出,在暗紅色“單”字帥旗下會聚成一股,彷彿吼怒的巨龍,悍然撞上了從城門裡傾囊而出的守城軍!
麵前這一幕並不陌生,乃至另有幾分熟諳。在兵馬戍邊的冗長光陰中他無數次經曆不異的疆場,而獨一分歧的是,這是百姓熱血第一次灑在大唐的邊境上。
單超閉上眼睛,半晌後展開,砍翻身後偷襲的兵士:“城門已破!馬隊聽令,隨我入城!”
縣城街道上儘是四分五裂的死人和馬屍,沿途無數房屋燃燒烽火,硝煙中異化著百姓的奔馳呼號,滾滾衝上天涯。
事發極其俄然,根本來不及拉住馬韁,黑馬已高低垂起了前蹄。
半晌後,慘叫此起彼伏,城牆上屍身被接二連三地拋下來,在地盤上砸出漫天沙塵。
“你我起兵乃是為了勤王!不是為了將長江南北拖進無謂的烽火當中!金陵此地毫不成取,我軍應當立即取道崤山以東,整合本地豪傑,敏捷攻占東都,才氣對天後形成充足的威脅,也是目前能挽救陛下性命獨一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