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冇有遮麵――遮麵就直接昭告全長安，禁軍統領逛窯子來了。但他進門就抓了把金瓜子散下去當打賞，點名要頭牌花魁斟酒，教坊掌櫃隻瞟了一眼金瓜子的成色，立決計識到這是個高朋，二話不說把他們讓到雅間上座，又送了四個當紅女人來彈奏絲竹作陪。

她隻能強笑著再一杯接著一杯地倒，單超也未幾說，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固然冇人說話也冇人發難，但垂垂緊繃起來的氛圍還是讓她如坐鍼氈，好不輕易一全部玉瓶的酒都潔淨了，花魁終究鼓足勇氣，委宛道：

花魁一愣。

“出去。”

單超說：“冇有。”

以單超的觀點，這類肮臟事情被叫破了，主使者不說該如何羞慚，起碼也應有些氣怯。

謝雲緩緩伸脫手，向外揮了揮，倒是對著幾個女人，說：“出去。”

謝雲俄然感到非常諷刺，他乃至想大笑兩聲――但這麼多年硬忍出來的工夫讓那大笑冇上到喉嚨就無聲無息地消逝了。

謝雲挑眉望著他，搖了搖食指。

單超：“……”

“你如果隻不喜好錦心，那還好說，人總有環肥燕瘦的愛好不同；但你如果誰都不想要的話就很奇特了。馬鑫他們暗裡裡都有相好的，而你在我府中待了半個多月，連看都冇看那些丫頭們一眼……”

昌平大街上教坊青樓甚多，燈火透明、美酒絲竹，乃至連夜風中都帶著脂粉的芳香。單超從生下來就冇見過這麼繁華奢糜的夜景――固然皇宮夜宴已可謂人間罕見，昌平坊卻更加放浪形骸。

單超隻見他起家繞過桌案，大步走向門口，擦肩而過的時候連眼角目光都冇瞥過來半分，隨即翻開門喝道：“來人，備車！”

花魁一言不敢發，倉猝起家後退，領著屋子裡其他四個女人悄冇聲氣地退下了。

兩人相互對視，氛圍一片緊繃，隻聽燭火微微劈啪。

“……”花魁有點反應不過來，忙笑道：“郎君感覺可還入口？”說罷又倒了一杯。

但是單超卻一笑――那笑容很長久，轉眼就隱冇在了黑沉沉的眼睛裡：“多謝女人美意，不消了，都退下吧。”

“因為你是削髮人的原因麼？”

“……”單超倏而抬眼，隻見謝雲神情冷冷的：“你看甚麼？”

謝雲一絲神采也冇有：“錦心固然大了幾歲，卻可貴靠譜，你實在不喜好的話換一個就是了。出去吧，錦心會替你安排的。”

“……客人但是嫌絲竹粗陋，不堪入耳？”

“那……”花魁還想說甚麼，單超施施然起家，居高臨下地看著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