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最後一絲氣味如同呢喃般，從他冰冷顫抖的唇間掠過：

傅文傑癡癡傻傻地笑了起來，一聲聲迴盪在陰暗的隧道中，令人毛骨悚然。

禁衛軍策馬而行，從單超身側奔馳而過，在馬蹄轟響聲中很快向山下去了。

宇文虎再忍不住，揚聲嘲笑道：“——謝統領妙手腕，鄙人佩服，佩服！”

半晌他終究深吸一口氣，悍然打馬：“——駕！”

統統人呼吸屏住，頃刻間周遭墮入死寂。

僅僅一天之前，那還是鍛劍莊清雅幽深風景秀美的後山彆院，誰曾想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顯赫堂皇，轉眼成空。

但是謝雲冇答覆，從本身肩上掀起剛纔倉猝披上的，少夫人生前那件緋紅衣袍，順手蓋在了腳下傅文傑的屍身上。

“婉娟……”他小聲說，“你恨我嗎？”

他的腳步俄然頓住，隻見謝雲抬手摘下雪蓮花，與此同時背對世人的身形再次伸展，腿骨、腰骨、脊椎、肩膀，苗條十指收回樞紐歸位的喀拉脆響，繼而禁軍統領矗立的背影再次呈現在了統統人麵前。

地平線上長安方向，外郭千裡，巍峨皇城。八水環抱十二城門，大明宮正沐浴在淡金色的晨光中，泛出朝陽東昇般連綴刺眼的紅光。

他用手捶打本身，神經質般反覆“我錯了”“對不起”，淚水順著慘白青灰的臉頰大顆大顆滾落。他麵色扭曲乃至於痙攣，因為過分抽泣而滿身狠惡顫栗，彷彿連肩膀被黃金箭洞穿的劇痛都麻痹了普通，鮮血汩汩不竭從傷口中流出，在地上積起了小小的血窪。

單超一眼望去，頓時愣住了。

某種不祥的預感俄然從宇文虎心中升起：“你彆亂來，謝雲。當今聖上已經下旨，令你馬上回長安麵聖敘職，將鍛劍莊內統統人等及太子解藥事件都交給我措置……”

宇文虎在謝雲冰冷戲弄的目光中哽了哽，隨即道：“那你想乾甚麼？”

謝雲問：“甚麼？”

“婉娟？”傅文傑神態不清，雙手在空中漫無目標地揮動：“是你嗎？你來看我，你來接我了嗎？”

——這就較著是威脅了。

宇文虎眼底掠過陰霾。

馬鑫率人越眾而出，上馬揖了揖手，從身後部屬手裡接過一個精美的紫檀木鎖匣。謝雲把那朵血跡未乾的雪蓮花放了出來，隨口問：“神鬼門呢？”

偌大的後山彆院轉刹時就空無一人，唯剩廢墟中塵煙緩緩落地。淩晨的陽光穿過山林，映照著滿地廢墟，焦黑的房梁和瓦礫中升起了緩緩而上的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