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不負琅琊王氏芝蘭玉樹之盛名，王澄此人的確有一種空山新雨後的山川清幽之美，又相容止文雅，氣度華貴，哪怕是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絲慵懶而攝惑民氣的風騷，也不怪乎這滿京洛的士女們都會被他這卓絕的容顏所利誘。

樂寧朦認識到他的重視以後，也轉過甚來獵奇的問：“王郎君另有事要問？”

王澄笑了一笑，又道：“女郎公然與我所見分歧，也不負武子所獎飾的聰明二字，不過，澄還是不明白，你又安知那日我的踏雪寶馬會出事情？”

她如許想著時，樂寧朦早已收回了目光，隻是如有所思的將剩下的一杯溫酒一飲而儘，而就在她微合了眸子飲下那半杯酒時，王澄忽地又轉過了身來，正都雅見一縷嫣紅色的絲線從她唇角邊溢位，順著脖子蜒蜒而下，直入那領口處微顯的小巧鎖骨。

樂寧朦看著他，沉吟了半晌，方隻道了一句：“衛家二子非池中之物，如果他們能躲過這一劫，今後的名流榜上，必會有他們的名字！”

想到衛玠，樂寧朦又想到了衛家那一起滅門血案，以及不久今後的血雨腥風……王濟也該回到京洛了吧？

“你是說，王家三子，如衛家一兒？”樂寧朦也很快回過神來，反問。

她說這話的時候，滿目都流露著無所謂的淩冽與冷帩，因著長相不似平常姑子般的婉約荏弱，顯得整小我如一陣料峭的北風，又似山澗輕嵐，秀山碧水，永久也賞識不完的畫卷。

“正如王郎君與將軍本人，君子愛身，孔雀惜羽！”

嫣紅色的酒，彷彿上好的胭脂，又透著平淡如有若無的苦澀。

“以是，王郎君本日肯紆尊來見我，實在是想問我一件事情，到底能不能做，是也不是？”

“卿何故看我如此出神？”他溥唇輕啟，淺笑著問。

王澄便哈哈的一聲清笑，那笑又仿若自天涯傳來，明朗爽闊直如玉磬弦振。

“郎君甚美，恐是人間女子見了都要怔一會兒神。”樂寧朦如此答。

剛從小廚房裡跑出來的阿弦正都雅見這如詩如畫的畫麵，一時候竟是傻了眼，彷彿做夢普通，直過了好半響，聽到自家女郎的一聲輕笑，她才驀地回了神。

就在這時，院彆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以及鶯瀝的竊保私語，彷彿另有一些謾罵的聲音，模糊可聞聲：“卑賤，私生女，不要臉，勾引”如許的字眼。

“那日在景華街上，得女郎一句贈言，澄自恃狷介，未能記放於心，是以而得了經驗，想來這也全在女郎的料想當中？”王澄說道，“以是，澄本日前來，便是想問女郎，是如何得知那日會有暴雨滂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