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可知龍之竄改？”韓非笑了笑，冇有說甚麼，話音一轉，問道。

“龍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高漲於宇宙之間，隱，則暗藏於波瀾以內。方今時春，龍乘時竄改，如同人得誌而縱橫四海！”

說著，忍不住一歎，眼中，多有落寞。

“冀州，乃四戰之地，屆時，無疑於群狼口中之肥肉，縱非無爭鬥之心，但是生逢亂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我冀州兵精糧足，又何故立危檣之下？既然不爭是存亡未知，爭，最不濟也是個前程不卜，如此，何不爭上他一爭？”韓非也不坦白，他也曉得，對於郭嘉如許的人，坦白了，反為不美。

郭嘉可不是甚麼忠於漢室之人。

“嘉微末之才，怎敢同薑武聖並論？這，這……”饒是郭嘉放浪，也不由為韓非的比方而臉紅，哪怕是他被人稱為“小太公”。

此人，甚妙啊！

“袁本初色厲膽薄，好謀無斷，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用人而疑人，不懂用人之道，實非明主，郭兄棄之，倒是先見。”韓非點頭稱善。

“你會嗎？”韓非一樣笑看著郭嘉。

“郭兄著眼的，隻是升之龍，卻不見隱之龍也。誰言人間無豪傑？郭兄，汝欲尋明主，卻不知明主即在麵前乎？”韓非笑道。

“有一人，稱呼‘八駿’，威鎮九州劉景升，可謂豪傑？”郭嘉想了想，又道。

“那……”郭嘉略是遊移，連著說道：“豫州孔伷、兗州劉岱、河內王匡、陳留張邈、東郡喬瑁、山陽袁遺、北海孔融等人，可謂豪傑？”

“郭兄何故如此？是所謂真金難以雪藏，以郭兄才調之橫溢，信賴遲早有大展抨擊之日，又何需介懷？想薑武聖（即薑子牙，唐宋之前，薑子牙被曆代天子尊成為武聖）半生寒微，懷纔不遇，四周流散，但他啞忍負重，察風雲，候機會，垂釣渭水，終遇明主，武聖亦如此，郭兄又何需感喟？”韓非勸道。

“未知其詳，請見教。”郭嘉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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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嘉就試言之！”郭嘉眼中升起濃濃的興趣，當下笑道：“袁本初先前已論過，其間就不複提及。其他者，十八鎮諸侯，首推者當屬袁公路，占有南陽，兵糧足備，韓公子覺得豪傑否？”

想到這，郭嘉正色道：“公子可有想過，汝此行，乃篡逆之舉，恐難為人間所容啊。”

“如是這般，天下間，無豪傑矣！”郭嘉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