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袖現在住的宅子是六爺之前在上京的宅院,穀師父和管頭兒這兩位年紀大了,一來不好再四周馳驅,二來商慕魚還在上京四周的西山書院讀書,穀師父也放不下他。
商雪袖終究反應過來徐碧簫說了甚麼,她身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那仆人看到商雪袖走了過來,倉猝要下跪,商雪袖倉猝道:“無需多禮。”
是啊,她真是有些矯情了。
嘴裡不曉得應當說甚麼,就在剛纔……阿誰由他派來送藥的人還說皇上統統都好……可她想,或許阿虞騙了她了。
看著那人三步兩步走入人群中,商雪袖有些自失的笑了一下。
徐碧簫昂首看著天空,江風陣陣,他也不再是阿誰不懂情意卻天涯相尋的少年。
那雜役很無辜的心道:“你明顯和那位娘子熟諳……”又看了一眼銀票,這才轉了笑容道:“爺!您等著!小的就把馬牽過來!”
他彷彿怕商雪袖反應過來甚麼一樣,吃緊的道:“這動靜捂得嚴實,我也是明天賦方纔摳出來一點兒。”
這兩位就被商雪袖乾脆的留下來照顧宅子了。
若他先說出口的是他對她的那份情義,會不會被接管?
這一年的上京,那詭異的氛圍,冷僻的買賣……商雪袖苦笑了一下,她竟然還在想梨園子的買賣。
“等等……”商雪袖的奇特感揮之不去,猶疑道:“皇上他可有甚麼話說?”
徐碧簫伸出了手扶住了她。
很多年前,她想過她會死啊,她會再也見不到他。
她固然與他天涯相隔,再不能團聚,可她若轉頭,他應當、也必須永久的在那邊啊!
仲春的上京,氣候已經不那麼酷寒。
徐碧簫擦了擦眼睛,自言自語道:“罷了,誰讓我是個君子呢。”
徐碧簫眼圈又紅了紅,彷彿終究明白了甚麼了一樣,卻還是不甘心的道:“有些事情我要親口跟你說。”
商雪袖的眼淚在一聲她覺得的苦笑中撲簌簌的掉落下來。
如同多年前的他未曾親目睹到可卻如同親目睹到的一幕,商雪袖是如何憑著一腔孤勇的愛意去往上京。
商雪袖眼神有些茫然起來,直到青釧喊了她幾次,她才發明滿船的人就等她一個了,她倉猝快步向登船的舷梯走去。
可他卻不能如許做。
她站直了身子,推開了徐碧簫,在徐碧簫還未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翻身上了徐碧簫的馬,雙腿一夾,向北奔馳而去。
她心念微動,道:“見見吧。”
船是早就訂好了的,青釧跑過來道:“有人在船甲等著女人,是送藥的。我已經收下了放到了船艙裡,他想見見會長,女人可要見見?”